“最近有什么可疑的生面孔?”
“嗯……喔,有,有几个总是一票的来、一票的走,也不和别人交际,老是自己一国,怪里怪气的,我怀疑他们根本不是这个圈子的。真不知道他们怎么知道门路进来的。”
“阿生你呢?注意到什么吗?”荻转问酒保。
“我也觉得那票人有问题。像黑社会的。”
“哦?怎么说?”
“他们个个脸色阴沉,身上都有股肃杀之气,我以前混过一阵子,所以感觉得出来。”他顿了一下,“不过更奇怪的是,有一次我在吧台无意间看到他和一个男人单独交谈,他老是语带调侃地喊那个男人朱大记者,我特别看了一眼那个记者。感觉上那个记者有点无奈,暗示他不要再提起他的身分。”
“又是记者!肯定有问题!阿生,你怎没说?”小石埋怨起来。
“我知道你对所有的记者感冒,怕说了你沉不住气又要闹事,把其他客人也吓跑了。”
“还有呢?”荻示意小石别打岔。
阿生想了想,“男人只和他谈了一会就走了。看情形倒像在交易。”
“姓朱的记者?”荻双眉深镇,抬眼望著阿生,“知不知道他是哪个媒体的?”
“嗯……好家叫风什么的。”
“风动!”童彤替他说。
“对。就是这个名字。”
荻心中又一动,接著问他那名记者的长相。阿生果然是当酒保的,形容得唯妙唯肖。
荻和童彤对空一眼,心里都在想著同一个人——朱映城。
“荻,你知这些什么吗?”他形容完,看著荻。
“还不确定,下次多注意这些人就是了。”
“可是,没找到证据之前,那些警察打算天天来,我们生意怎么做。”
“那就看你的了,小石。”荻恢复平常的神态,斜睨他一眼,“你很聪明,不须要我教你吧。”
小石张大眼睛,“荻,你是要我……”
酒保噗昧笑了。
“对,就用你以前对付来这里的混混那一套,老天,我一想到那些人的表情就好笑。”
“嘿,简单,这套我最在行了。”小石说著,身体倾倚著吧台朝两人各抛了个媚眼,神态突然变得十分妩媚,逗得两个男人一脸好笑。
“哪一套?我可不可以知道?”童彤看不出所以然,愣愣地问。
三个男人对望一眼,一齐摇头,“不可以。”
童彤嘟起嘴来,“小气!”
“听你这一说,事情简单多了。荻,要是刚才有你在的话,就不会搞成这样,我真没用。”
“嗳,要是没有你,荻三天两头不见人影,酒吧早关门了。是吧,荻。”阿生说。
“是。”荻搓搓小石的头。“小石,辛苦你了。”
“应该的。”他有些黯然,耸耸肩,很快恢复轻松的话气,转开话题问:“对了,你们的唱片什么时候开始发行?”
荻望了童彤一眼,笑道:“快了。”
“到时候别忘了通知我们,大伙儿替你们俩庆视庆祀。”
“一定。”
“你以后……大概更没空来了吧?”小石转向荻。
“大概是。”荻耸耸肩,顺手拿起旁边一张倒下的椅子,小石立刻接过去,“我来就好。你放心吧,我已经知道怎么做了。我会有分寸的,这里交给我吧。”
“很好。那我走了。”他真的放下椅子和阿生打了招呼,就搭著童彤的肩膀迳自走出去。
“我现在明白你为何要扯掉那个记者的底片了。”童彤边走边说。
“喔。”荻轻笑一声。
“但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对小石那么绝情。”她继而嘟起嘴唇。
“什么?”他愣住了。
童彤停住脚步,仰著脸,质问似的日气。“看得出来他对你的依赖,为什么不多待一会呢?你该知道他爱你吧?”
“那么,你认为给他一个不能实现的幻想恍较仁慈吗?”一针见血得近乎无情的话,令她哑口无言。
“你这个人谁都不爱,究竟有谁能让你多停留一会、多看一眼的?”她过了一会才说。
“有。”
“谁?”她马上问。
“不关你的事。”他冷不防地沉下脸,没有揶榆嘲弄、没有故作嘻皮笑脸,只是直截了当地拒绝了她。
第一次被他用这种态度对待,童彤又惊又恼又气馁,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们带著不曾有过的疏离气氛步出酒吧,门外和来时一样冷清,不远处的黑暗中闪烁著一点星并,有个人倚著柱子静静地看著他们走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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