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年届三十,关天云面对她时仍微微透露一丝稚儿的依赖。在这个时代,能听他吐露心事的人只有她了,她不能丢下他。
“别慌、别慌,还有好几年呢!你就让我走得安心,亲眼看看你获得幸福。”一说完,她掩着嘴轻咳,老化的器官此想象中的快,不定时发出警讯。
“不会的,我不许你死,你一定要等我拿到能送我们回家的圣物。”他更加坚决的下定决心,不让任何阻碍打倒他。
“何苦来哉。”她笑得苦涩,满头银丝晃动的取笑他的白费劲,少主的霸气实在太神似他唯我独尊的父亲。
“相信我,夜姨,我不会令你失望。”为了她,也为了自己,他非得到“它”不可。
“你——”
她还想说些劝谏的话,一阵敲门声打断她未竟之语,落寞的明眸里蒙上一层淡淡哀愁,她想笑,可眼眶莫名红了。
她看到漆朱的福字缓缓下降,躺在棺木中的她十分安详,双手合掌握着一束鲜花,一把又一把的泥上慢慢覆盖将要腐化的尸身。
呵……逆天而行注定要折寿,她早等着这一天的到来,魂魄飞回故土。
“进来。”
一阵低沉的召唤,铜锈色的门板由外而内被推开,一名明艳女子手捧着一堆资料,目光精明干练地走向她的老板。
“关先生,你要找的东西有下落了,这是征信社传来的消息。”
“什么?”
关天云飞快地上前,迅速地取走秘书手上的文件,神情略显激动地翻阅圣物历代的持有人。
蓦地,他咦的一声露出诧异,眉头一拢地取出最后一张资料,熟悉的名字让他顿了一会儿,有些怀疑报告是不是出了错。
是她吗?
或者纯属巧合,只是刚好同名同姓罢了。
不过,同样姓名的机率有多少,也许她真是他要找的人,只是命运安排他们提早相遇。
搓着下颚,关天云陷入沉思,浑然不知有双痴狂的水眸贪恋的看着他,眼神不曾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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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你高血压的药又忘了吃是不是,君玮?你把我那件托胸、有蕾丝的调整型胸衣洗到哪去了?我怎么找不到。”
季家的一天又热热闹闹的开始了,照样睡过头的季双月跳着穿鞋,嘴里咬着吐司边梳着头,眼角瞄着右耳耳环有没有变色。
两只叮当响的挂在同一耳上,相互碰击地发出清脆的铃铛声,核桃形状的铜褐色耳环慢慢地褪去原色,微泛粉红。
咦!好事来了。
由她上扬的嘴角看来,可见她此时的心情好得不得了,有些愉快得过头,五音不全的她居然哼起时下的流行歌,还不怕被人笑的唱出声。
多么美好的天气呀!鸟不语,花不香,阴雨绵绵,不大不小的雨滴在屋檐下跳舞,欢喜地迎接梅雨季。
只是多了两具木人是怎么回事?谁家要安灶镇宅,请来两尊护门的大神。
“爷爷,药吃了没?别老要我叮嘱,还有君玮,我的胸罩你干么拿在手上不给我,我很急……”咦,他们在看什么?
门没坏呀!只要债主没来拆门,保证还能用上十年。
“呃,姊,你……你看看门口。”小小的季君玮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满脸惊吓的指着门外。
老旧的房子有两扇门,一扇是大门,大门和主屋间隔着花木扶疏的前庭,与内门成一直线,相距大约十公尺左右。
而他指的就是两门之间的石板路,目前正被一堆来路不明物体覆盖住,看不见一块石板。
“门口有什么……”她探头一看,哇地又倒回走。“爷……爷爷,我们家怎么有花?是谁送错了。”
要赶快送回去,不然人家拿着帐单上门要钱,她上哪去凑?
“咳咳!小月,你确定不是你准备开花店,把所有花卉都批来家里放?”一整片花海,看得他老人家心脏无力。
“爷爷,我还不打算改行,这些花……呃,哪来的?”数大虽是美,但也太多了吧!
有香槟玫瑰、长梗玫瑰、香水百合、玛格丽特、三色堇、鸢尾花、桔梗、海芋、石斛兰、大捆的满天星,麦杆菊……哇考!她没有看错吧!连送葬的黄菊和剑兰都有,谁的脑袋坏了,这么大手笔自寻晦气?
若是折现成一张张的钞票该有多好,她最喜欢玩地球仪的小朋友了,他们天真无邪的笑容代表国运昌隆,财源滚滚来。
“姊,有张卡片。”眼尖的季君玮像花有毒似的,动作敏捷地抽出夹在花束间的小纸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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