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在教堂你不开口说你不愿意嫁给我?”
猝然抛落的埋怨语句,震醒言芷若失神凝望镜中温文清俊面庞的心神。颊上微染红云,她疾速撇移与他在镜中相对的视线,眼睫轻垂的道:“你不也没开口说你不愿意娶我。”
颀长身子霍地转身面向她,“我要是能说,今天被逼著进教堂的不会是我。”
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大逆不道的让父亲下跪求他!原本他尚抱著丝希望,以为新娘会反对嫁他,岂料在教堂她同样半声不吭,沉默以对。
逼?他用了好严重的字眼。螓首恍然抬向他。
爸骗她!说什么欧家很乐意答应这件婚事,说新郎在圣坛前不说话是因为别扭……“原来你是被逼的。”只因爸曾救过他父母,他才被逼著以自身的婚约相还?
“别告诉我你是心甘情愿当今天的新娘。”他不信。
是呀,要不是她和父亲无意间于街头遇见一位主动叫住她的算命师,直言她必须在十八岁前结婚,才能化解早夭的劫难,她又劝服不了父亲别相信这荒诞的无稽之谈,她想她不会这么早当新娘。可是……
望进他逼视的如墨黑瞳,她咽下梗在喉间的千言万语,低细淡答,“我拗不过我爸的坚持。”
“难道你没其他人可嫁?”为何被迫放弃自由单身娶她的,非得是他?!
这算不算一种羞辱?好似她厚颜无耻的硬赖上他。
嘴角轻微牵扯,她的视线缓缓垂降,“说的也是,像我这种被卜算出早死命运的人,是该随便找个路人嫁,或者不必理会算命师的唬人鬼话,反正即便我真活不过十八也是我的命,不干任何人的事,更与你无关。”
莫名的,欧仲擎胸口像被什么扎刺著,紧紧一揪。她的存活确实与他无关,可她自嘲的言语、牵强的微笑,为何竟像灼人的火苗煨烫得令他心口发疼?
“我明天就去偷男人。”清清脆脆的声音陡地掷向他。
错愕惊怔住,他唯恐听错的回问:“你说什么?你要去偷、男、人?”
再次仰望他的小脸上多了顽强的倔强。“你是身不由己、相当委屈的娶我不是吗?只要我去偷男人,你便有理由可以提出离婚申请,我们将不再有瓜葛,多好。”
去他的多好!他的脸气绿一半,“没有哪个男人能忍受他的妻子结婚第二天就送他绿帽子戴!”
“所以我说你可以藉此提出离婚,正好如你所愿。”
“我指的不是这个。”他捍卫的是不容践踏的男性尊严。
“也就是你等不及明天,希望我今晚就放你自由?可以,我马上成全你。”
一旋身,她就要往门口走。
他一把扯住她,力量之大,让她煞不住脚的撞进他怀里,闷火的吼声由她头顶落下,“我不准!”
一颗心因两人无预警的亲密靠近悸动著,言芷若没立即意会他的语意,下意识抬起头,“不准什么?”
“不准你偷男人!”
“为什么?你亟欲得到自由不是?”未思及挪开与他亲近的距离,她茫然困惑的问。
“我的自由毋需靠你勾搭男人获得。”
新婚妻子才入门就红杏出墙,他的面子与自尊往哪儿搁!
“那么你是要我到马路上挑辆车速惊人又体面的车,让它一举送我上西天,使你得到永久的解脱?”
“言芷若!”他叱喊,她悚人听闻的扯到哪里去了。
“想不到你知道我这个硬赖上你的大包袱的名字,要不要跟你说声谢谢?”
“你——”他为之气结,双眼直锁住不驯回嘴的她。
不似外表给人的感觉那样柔弱,此时的她眼底眉间净是不服与挑衅的倔气,一扫在教堂与先前的安静无语,她小巧的樱桃小口出乎他意外的伶俐。现在才发现这个今天才娶进门的小妻子,有逼疯他的本事。
我们家若若很乖,以后麻烦你多照顾疼爱她。
脑里忽闪过言清荣对他的托付,他眉心皱折顿现。
一个很乖的女生会在新婚当天挑明的要让她老公当“乌龟”?他的岳父显然有包庇女儿之嫌。
他突来的静默凝视让言芷若顿觉不自在起来,终于记起与他近乎相贴的距离,退后两步。
“你到底决定怎样?”挺直脊梁,她强迫自己面对该解决的问题。
说到底她就是执意依照原意犯“偷人”,令他难堪的“帮”他解除这桩不情愿的婚姻束缚?
她休想!“去洗澡,准备上床睡觉了。”
“嗄?!”她像听见外星人讲话般睁大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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