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儿个我会差人替你裁几件新衣,别老穿这旧袍,难看。」虽说这精美质料的外袍比补了数回的胡服好得太多,但穿在她身上总觉松垮,让她看起来更瘦小。
「会吗?」她觉得比之前的衣服好太多了。
轩辕彻不睬她的话,继续道:「还有,如凤的院落若需要什么,尽管跟数宇吩咐。」
「真的可以吗?」她喜出望外,发觉他的转变好大。
该不会是感冒,烧得太严重,所以才会脑袋不清楚的随口答应她?
「要不要打勾勾?」她单纯如白纸,心底的疑惑,哪逃得过他的眼。
「好。」她再次勾上他的指,很热心地再解释一次。「就这样,对,然后转一圈,握握手,这样就算约定好了。」
轩辕彻握着她柔嫩的小手,凉意如流水淌进他心里,解了他心底的渴,加速着情愫滋长,那滋味酸甜杂陈,让人觉得舒服自在。
「这样就可以了。」见他又不放手,她好心地再提醒他一次。
隐隐约约他就要摸懂了那心底的悸动,却又被她打断,不禁有点微恼地松开柔软小手。
「快回去吧。」不快地别开脸,将她推离,免得她身上的香味加深他身上热气。
如凤的院落没有其他外人,她待在那儿,较不引人疑窦,是最能藏好她的地点。
这念头一落,心底震起雷鸣,突地教他明白。
原来,他是看上这丫头了?
怎么可能?这穷酸落魄的丫头,胆大包天的丫头,放肆如野马的丫头……
「对了,我还没帮你看完帐本呢。」被推开的花弄月走到案前,突然想起帐本才翻开第一页。
「那不是你的活儿。」他微恼。
谁允许她看帐本的?
花弄月早习惯他阴晴不定的性子,压根不在意地将帐本递到他眼前。「对了,我方才瞧见这帐算错了一笔,想替你改,却写歪了,你自个儿再瞧一次吧。」
他侧眼探去,浓眉拢起。「我没听见你打算盘。」她是怎么知道这帐有错?
「不需要。」她心算可是很强的。
「不需要?」
「虽然数字大了些,但只是简单的加减而已,干么用算盘?」说真的,算盘她还不会用哩,计算机她比较在行一点。
轩辕彻垂下眼睫,掩去惊诧。
这丫头到底还要让他多惊讶?数十万石的计量,她居然不需要算盘……也许,他得找个时间探探这丫头的底才成。
或许她不是细作,但那股古怪味儿,不知怎地,闹得他心烦意乱。
这是爱恋的滋味吗?若是的话,为何当年他没在素青身上尝过?
既然如此,肯定是错觉了,肯定是风寒所致……「夫有再娶之义,妇无二适之文……」
晌午的春风夹杂着淡淡暑气,吹过廊栏,拂进偏厅,勾出花弄月浓浓的睡意。
不能怪她、不能怪她,实在是这样的日子太太太幸福了。
打从被庄主赶回小姐的院落,她只需要负责小姐一个人的三餐,此外,早上有人教小姐女红,午后有私塾夫子教小姐四书五经,而她呢?只需要在小姐就寝前说点床边故事便可。
现在呢,夫子正在讲经说道,她小小丫鬓一枚,自然是到外头凉快。
本来精神还不错的,但是听夫子说着说着,周公就来到她面前,准备找她厮杀一场。
「哪里来的为什么?!」
夫子震耳欲聋的吼声把棋盘刚摆定的周公吓跑,花弄月也迷迷糊糊地回神。
搞什么?骂小孩有必要这么凶吗?
如凤好不容易让她教得开朗一点,口气那么差,是想要再把她吓回壳里吗?
「可是、可是……就是……为什么啊?」轩辕如凤被夫子的怒焰吓得缩起来,大大的水眸下意识地寻找着花弄月的身影。
「这天经地义的事,何需问为什么?」夫子一脸鄙夷,恍若她是多么上不了墙的粪土。
半个身子倚过窗台,花弄月神色微沉地瞪着夫子。
这夫子会不会太不客气了一点?要是在现代,她会到教育委员会告他。
「可是、可是弄月说……弄月说……」她话语破碎,泪水在眸底打转,对上花弄月在窗外握拳打气的动作,她用力地吸了吸气。
弄月说,人人生而平等,不用怕他,就算他是夫子,也不用怕……对,不怕不怕,勇敢抬眼对上夫子——
呜呜~~夫子好凶,她怕伯……
「谁是弄月?」夫子等了老半天等不到下文,不耐的又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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