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断安抚自己,可是心头却被忧虑紧紧攫住,连开车的手都不由自主地轻颤着。
回到大楼,按了门铃,没人应门,他的心就开始下坠,赶紧掏出钥匙开门进去,大声喊着:“煦和?煦和!”
屋子里空荡荡的,平常都会在客厅里笑着迎接他回来的人,在哪里?
“煦和!”他急得打开她的房间,不在。
不在厨房,不在客房,不在储藏室……
然后,他看见他的房门开着,走进去,他就惊瞪地呆住了。
抽屉……开了!
那藏了十年的秘密……被打开了!
他最怕,最痛,最苦,最恨的过去,现形了……
蹒跚地走到书柜前,剪报还躺在抽屉里,童煦和的调查书则掉在地上。
煦和看到这个,会有多震惊呢?
她会怎么想?她一定很困惑吧?一定搞不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吧?
那么,她为什么不打来问他?为什么躲了起来?
“煦和!煦和!”他心痛焦急地喊着,转身找人,却在床边踩到什么,低头一看,是她的手机电池,而手机就掉在一旁。
她的手机为什么会掉在这里?
他脸色微变,弯身捡起手机,将电池装回去,开机,查了她最近的来电,是他打给她的那一通。
然后,他看见了一封未读的简讯,打开一看,当场骇然变色。
你和唐则安根本不该相爱,死都不能爱(43)!离开他吧!你们在一起只会更痛苦而已。
是谁?是谁传这种简讯给煦和?
他大怒,发现连续好几则简讯在同一时间传来,于是一一打开。倏地,他惊恐地倒抽一口气,似乎有什么在心里炸开,痛,瞬间窜遍每一条神经,每一个细胞!
这个人……知道他是凶手!
知道他的事!
那么……煦和也看到了……
“不……不……不——”他疯狂地大喊,嘶声力竭地大喊,喊到哑,喊到内心泣血。
到底是谁要做这种事?是谁……要拆穿他,拆散他们?
一定是李瑞芸,他的事,只有她知道。
他的脸因暴怒而扭曲变形,立刻打电话向她质问。
“不是我,我没说。不过,你爸爸好像一直在调查童煦和的事,他最近常常找江秘书,想办法要把你们分开……”
江秘书?
他一凛,他之前为了找童煦和时对他露了口风,以那家伙的聪明能干,是有可能找出任何蛛丝马迹……
“则安,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怨不得别人。”李瑞芸冷冷地道。
“是……你说的没错……”是他的懦弱把一个事件变成了梦魇……
“赶快找到童煦和吧!以她的个性,她绝对会想不开的。”她叹口气,提醒他。
他心猛然一震。
煦和……会做什么傻事?
“从一开始,你就不该让她爱上你,而你,也不该爱上她,结果你很可能因此……而害死童家最后一个人,变成真正的凶手……”李瑞芸的语气很重。
他被她的话击倒了。
忍着十年的自责和罪恶感,以强硬姿态武装自己的那层外壳,碎了。
挂上电话,他颓然坐倒在沙发上,怔然无言。
原来,他并没有那么坚强,他只是个不知道如何面对内心已腐败溃烂伤口的胆小鬼……
现在,他得用自己的力量止血,由自己去承担一切后果。
所以,他必须找到童煦和,他要亲自向她认罪,然后,由她来为他判刑。
他,再也不逃了。童煦和没想到唐则安这么快就找到她,快得她都还没来得及整理自己的心情。
她脸色苍白,激动地望着他,却不知该说什么。
唐则安的脸色比她还要苍白,他的眼睛充满血丝,下巴的胡碴没刮,整个人像是从地狱走出来般憔悴狼狈。
三天,整整七十二个小时,他几乎没吃没睡,疯了似的到处找她。
最后,他雇用三家征信社,布下天罗地网,终于查出她人在这里,在她父母亲的长眠之地。
当年,童定兴夫妇的骨灰,就是撒在这座山头,而这里离迎曦村还有一段路,童煦和似乎是从台北包了一辆计程车来到这里。
单程,计程车早巳下山,她却留在这个寒冷冻人的地方,似乎没有离开的打算……
“为什么要走?为什么不问我?”他一步步走向她,在离她两步的距离站定,眼睛直盯着她凄惶的小脸和哭得红肿的双眼,胸口涨满了酸楚和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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