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这条不知名的路向前直走,在一面贴满红单的墙上,看到几个醒目的大字——
诚征室友,限女性,未婚,学生尤佳,意洽:783706……
栗约农试着拨电话号码,意外地竟接通了,对方还热心的说要出来接她。
钟老师说得没错,天无绝人之路。
来接她的人自称是黄丽华,要栗约农喊她黄姐。黄姐很瘦,比她矮半个头,说话很快,像连珠炮,让人插不上嘴。
栗约农的新住所是在一栋簇新的电梯大楼十楼。二十坪大,两房两厅两套卫浴,每个月房租各摊三千元,免压金。
由于环境不错,她欣然租下。
※
翌日,栗约农睡到太阳晒屁股才懒洋洋的起床。黄姐已经去上班,桌上留有一份三明治、一杯鲜奶,和一张台北市区的地图。黄姐把能到力禾工商的路名、该搭几号公车,统统用红色签字笔圈出来。
能遇上这么热心的人是她的福气。
吃完早点,换上干净的衬衫和牛仔裤,从十一万当中取出一些钱放进背包,其余的栗约农本想存入银行,但是担心老妈已经报警捉人,那她就变成通缉犯,假使被银行人员识破,那她这一趟不就白来了?还是先塞到床垫下面,等过一阵子风声没那么紧时,再另作打算。
现在最要紧的是到书店买一本联考大全抱抱佛脚,谁叫她匆匆忙忙的竟忘记把课本带上来。
就这样,栗约农背着小背包,踩着轻快的脚步,心情感到十分喜悦。从今天开始,即将展开她的新生命,相信只要她够努力,不久的将来必定能成为享誉国际的知名画家。
哇,愈想愈兴奋,她整颗心几乎都要飞上天。
这次她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往重庆南路的公车站牌。她有个美好的预感,今天所有的事情一定都会非常顺利。
双手优闲横抱,两脚斜立交叉的倚在一根大柱子上,栗约农利用等公车的空档,对这城市做一番评论。
和她一起等公车的人很多,都是一些上班族和学生。她的眼光从四十五度角望去,突地对上一双邃的眼。
他不会刚巧住在这附近吧?真是冤家路窄!不晓得是不是心情特好的关系,栗约农觉得今天的楚濂似乎比昨天更好看。
“嗨!”楚濂微抿着薄唇,礼貌地挥挥左手。
栗约农以为他在跟自己打招呼,正要开口质问他为何会在这儿出现,是不是蓄意跟踪她时,一名穿着粉红色套装,长发披肩、皮肤白皙的气质美女,已从她背后笑盈盈地迎上去。
“我昨晚找了你一整夜,伯母她——”
“现在是上班时间,你不该在这儿出现。”楚濂的口气并不友善,反而有点出乎意料的浮躁。
“我知道,我只是帮你送早餐。”方可欣的声音轻柔。“我亲手做的寿司。”
楚家的事业遍及各地,但主要公司在台北,而方可欣则是在楚濂由?桐北上后,也跟着北上,见他没在公司她唯一想到的是他有可能在家。
而就这么凑巧,还没到他家就遇到他。
“谢谢,我已经吃过了。”他看着她淡淡一笑,眼底清澈得不见丝毫感情。
“不管,人家已经做了,你怎能不吃。”发完嗲,方可欣一个劲地把那包装精巧的日式木盒子塞进他手中。她一大早在家中辛苦的做早餐,他怎么可以不吃!
“我不喜欢寿司,酸酸的。”他攒紧眉头,脸上倒是没有怒意。
“不喜欢也得吃,否则我以后天天送到你家去。”她咬着下唇,笑出两个又深又大的酒窝,接着一转身坐进路旁停靠的一部宾士车内。
“喂,你——”楚濂无奈地望着木盒子兴叹。
“有得吃就快点吃,少在那儿惺惺作态,花心大萝卜。”栗约农呛着鼻音,酸溜溜的讥讽他。
“为什么叫我花心大萝卜?”他口气中隐隐含着怒焰。
“你既然有了女朋友,干么还去勾引我老妹?”想到妹妹一脸迷醉的蠢样,栗约农就气得火冒三丈,完全搞错栗路得喜欢的对象。
“我勾引你妹妹?”楚濂诧笑一声,“请你把话说清楚,我是不会接受不实的指控。”
“什么不实的指控?你那天在窗子——”
“那是我家的窗子。”他爱站在哪儿就站哪儿,这也犯法?
“还有,你偷偷跑到阳台——”
“那是我家的阳台。”明明是她自己作贼心虚,竟怪他目击她整个犯案的经过,真是岂有此理。
“总之……”栗约农被他一阵抢白弄乱方寸,变得结结巴巴,“你的种种作为,均一再显示你对我老妹心存不轨。须知我老妹今年才十四岁,而你已经……呃……”他多大了?至少有二十几吧。“已经……是个成年人了,要是敢打她的主意,我就叫我老妈告你诱拐未成年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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