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记得那时天衡哥和天诺哥的怪表情,随即他们相视而笑,答应要帮她。
虽然他们那种笑容让她心里有点毛毛的,可是他们说,真要开心,就是要完全拥有,就像小熊查理先生是属于她的,可以不让别人抱,不给别人碰一样。
她想一想,觉得他们的话很有道理。
齐天印听着,太阳穴青筋暴起,面容僵硬。
书?该死的齐天衡,他交代过他不准拿那种书回家的!家里有个小小孩耶,那种书怎么可以出现在这个家里!
更不要说小弟才十六,还不满十八岁!
「然后呢?」压下心中翻腾的火气,齐天印又问。
「他们说,如果印哥让我开心,那他们就帮忙我想方法,让印哥是属于小霓一个人的呀!」如果能一直在一起,那会多开心呢?青霓不由得憨憨的笑着。
「他们是这么说的吗?」
「对呀,而且他们还说什么生米煮成熟饭,先上车后补票……印哥,米没煮熟硬硬的,本来就不能吃啊,而且,有时候公车是下车才投钱呀?」她不明所以,笑盈盈地问。
齐天印双手紧握成拳,脑中唯一的念头是想冲出门去将兄弟们就地正法!
他昨天不过出门买瓶酱油,那两个人居然就将落单的青霓洗脑了!
「这两个混帐,这是犯罪,是犯罪耶!」不论青霓怎么追问,他只是低声忿忿地这么说道。
那一年,是青霓到齐家的第二年,青霓六岁,齐天印十八岁。十一年后
一架波音七四七客机安稳的降落,地面空桥接好了之后,系妥安全带的灯号熄灭,乘客全都迫不及待的起身。
机舱内万头揽动,有一颗头发短到不能再短的头颅,硬是高出众人一截。
这样的身高,让齐天印在小小的空间里更显高大。
他几乎是睡醒后第一时间便戴起墨镜,但还是藏不住他如刀刻般的眉眼鼻唇,冷硬淡漠却反而更为俊挺的面容。他穿著休闲高领衫、皮外套、牛仔裤、短军靴,有着精壮得让人口水流满地,充满男子气概的身躯。
鹤立鸡群了十多年,他早已无视于旁人的窃窃私语,当他和空姊错身之时,更能感觉到对方窥视着他墨镜后的脸,但这种种的不便他都不想理会。
连无聊时他都不想管旁人的反应,更何况此刻他的内心沉重至极。
不过是一个女孩,一个那时还没上小学的小女孩,也能让他这么烦恼,他真是个没用的男人。
当年,他直接向学校提出住宿的申请,马上搬出家门,大学毕业后,他逃命似的前去服兵役,退伍后又直奔机场,远赴北国丹麦,学习铸造银器。
这么一逃,就是十一年。
这段期间,他一年顶多回家两次,每次都刻意挑青霓回南非开普敦的父母那儿过寒暑假的时候,若是她待在齐家,他根本不敢回去。
「不敢」这个屈辱的词,代表他身为男人却是一个孬种!
但是,当时如果顺势发展下去,他绝对会更孬的!
正站在验证柜台前的齐天印突然咬牙切齿,浑身杀意腾腾,让眼前的海关人员吓得半死。
「先生,你可以通关了……」
「谢。」
齐天印收起护照,戴上墨镜就走。
想起一张斯文有礼,但总是眸含冷笑的面容,还有另一张带着桃花的帅脸,齐天印深呼吸一口气,才能压不想杀人的念头。
若不是考量父母健在,承受不了子女手足相残的悲剧,他早就杀了那两个家伙!
该死的大哥和小弟,害他有家归不得的混帐!
十一年前的青霓只是个六岁的小女孩,他又不是有恋童癖,他们两个安什么心,居然想要撮合他们!
以爸妈极想要有个女儿的心思,知道后恐怕真的会杀到南非提亲去,而依两家长辈友好的程度,对方若一口答应,他一点都不意外。
她还是个天天要抱熊宝宝睡觉的小女孩,若是被迫订下这种奇怪婚事造成心理创伤,一定会在青春期就自甘堕落了。
他不敢想,也不要想。
但他偏偏玩不过那两个狡猾的家伙。
从小到大,他以木讷老实出名,所以趁他们兴兵作乱前,他先逃总可以了吧!
这一离家出走,真的就是十一年时光,比他想象中长,却又矛盾的比他想象中短。
长到足够学完所有银器铸造的技术,短到不过是让小女孩长大成为少女而已。
「再逃就太难看了……她已经十七岁,应该早就忘记我了吧。终于可以回家了……」背着随身的背包步出机场,齐天印抬眼看着一望无际的蓝天,闷闷的推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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