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使出全部力量,独力拖出车内昏迷的那个人……触目惊心的腥血,沾满她的双手,染红她的衣衫……那是……颜薰赫的血?!
满身浴血的颜薰赫……沉沉躺在她怀中,动也不动。
他死了吗?死了吗?死了吗?
狂沙中,她开口想求救,却只能发疯似地放声吼问,回应她的,只有萧萧风声——
他死了吗?死了吗?死了吗?
惊醒。汪忆薰一身冷汗。
窗外,晨光尚未露脸,天色仍然灰蒙一片。
这场梦,令人心慌莫名,想再入睡,却怎么都无法成眠,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心神不宁。
好不容易挨到六点整,她再等不下去,急忙跳下床、换上外出服,不顾一大早邻居还在甜睡中的可能,便急急去按施庭朔的门钤。
施庭朔是她的好邻居、好朋友,是执业的心理医生,也是她的心情顾问。每当她有烦恼、有情绪时,他总是能适时地给她建议和开导。
在这样心绪大乱的早晨,她觉得自己急需要找个人好好谈一谈,而这个人,当然就是非他这位“良师益友”莫属了。
“作恶梦?”
施庭朔头发披散,一脸睡眠不足的模样,替汪忆薰泡了杯热牛奶,给自己冲了杯黑咖啡。在餐厅的吧台前坐了下来。
虽然是心理医生,但他自认平时不是个很有耐心的人,只是对于汪忆薰,他总会符别——特别地关心、特别地耐心,也特别地小心,因为对他而言,她本身就是特别的,特别到他必须特别地对待。
“是车祸的梦。”汪忆薰将梦境一五一十详述给施庭朔听。
“是因为你姊姊的忌日快到了,所以你想起了姊姊的事?”施庭朔为她理出第一条可能的原因。
汪忆薰顿了下,摇头。“我想不是。”若非他提起,她还真没注意到姊姊忌日快到了这件事。
“那么就是跟昨天那个男人有关了?”他提出第二条可能的原因,毕竟在梦境中,最后令她惊醒的——就是那个男人。
“可能是……”这也是她所苦恼的。
她不明白为何会突然作那样的梦,莫非和前晚他们谈及“死亡”的话题有关?
“我听你同事说,你昨晚是和他约会去了,那么,你对他有何感觉?”施庭朔支着下巴,一双细眼像是要看透人心似地盯着她,观察她所有细微的表情变化和反应。
“老实说……我对他……一直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她坦诚道。
在她毫无任何心理准备下,颜薰赫就这样硬生生闯进了她平静的生活,这让她有些惊喜,但更加惊慌。
“怎么个奇怪法?”
“我昨天想了一晚……”汪忆薰停顿了下,凑上前,有点神秘兮兮地问:“其实我是想问你……你平常有没有在帮病人做催眠?”
“催眠?”施庭朔拿起咖啡,慢条斯理啜饮。“怎么忽然这样问?”
“我在电视上看过,他们说有一种催眠治疗,是可以催眠前世今生的——”说着,她都有点不好意思起来。“所以……我有点好奇。”
施庭朔挑起眉,表情怪异地瞅着她,三秒后,才噗哧一声爆笑出来。
“拜托,我是心理医生,又不是那种帮人做记忆回溯的催眠师或是通灵的,怎么可能会催眠前世今生?”他笑不可抑。
汪忆薰窘到脸红。“我哪知道啊……”有必要笑成这样喔。“你平常也这样笑病人吗?”
他拨了拨长发,朝她不太正经地眨了眨眼,玩笑道:“如果哪一天,你真的是我的病人,我保证绝不笑你。”
“你的表情让人很难信服。”他明明一副准备大开“笑”戒的模样。
她微嘟起嘴,闷闷喝着热牛奶,有些懊恼,更多烦恼。
“生气啦?”他敛起笑。
她摇头,既认真又有些傻气地强调道:“我是真的想过,说不定我和他上辈子有什么牵扯,然后在投胎转世的时候,孟婆汤没有完全喝完——别笑!”
她制止他蠢蠢欲动的嘴角,蹙起眉。
“不然你说,为什么我老是会对他感觉有种说不出来的熟悉?就是那种很强烈的似曾相识的感觉!”以欣怡无可救药的浪漫说法,这叫“命定的恋人”,投胎转世都誓言要找到对方的那种。
他微笑,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说道:“我相信很多人都有这个经验,平常和人相处时,可能一句话一个动作一个情景一个场景,会忽然感到莫名地熟悉,会有那种“啊,我以前好像遇过”,或是那种“我好像作梦梦过”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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