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思亚回答得很简单,但是,对石月伦那颗慌乱的心来说,却奇迹似的有着安抚作用。
冲动之余,她伸出手去,轻轻地搭在他的手臂上。
“对不起!”她眼眶泛着泪水,轻轻地说:“也……谢谢你!我真的很高兴看到你。”
唐思亚放在她肩上的手加重了力道,然后又温柔地放开。
他温暖的眼神在她脸上徘徊了半晌,才低下头去,检视手上的纸张。
“电脑打出来的字,根本没有线索可寻。”他沉吟着说:“短短一句话里,并没有半点血腥恐吓的意思在内,证据薄弱到不足以报警。可是……”他小心翼翼地看着石月伦。
“你……应该知道寄这种东西给你的是什么人吧?”
石月伦一怔,接着叹了口气,“是的,我知道是谁。”她低低地说,双眼凝视着自己绞得紧紧的双手,竟然不知道要如何用最简单的方式,来说明这段纠结。
屋子里一片静默,只听到众人隐约传来的呼吸声,仿佛过了一世纪,石月伦才费力地开了口:
“我以前……有过一个男朋友,后来……因为……因为个性……不合,就……分手了。”
石月伦的叙述太过简略、表情太过呆滞,每一个人都本能地察觉到,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但是他们却都很有默契地选择不开口,只是捺着性子,继续等待着答案。
过了好久好久,石月伦的声音才又再次响起——
“我要升大三那年的暑假,他毕了业,在抽签之后,被分发到金门去服役。”
说到这里,石月伦表情一僵,语气一顿。
无论她再怎么掩饰自己的情绪,每个人都看到了一抹尖锐的痛楚,划过了她的脸庞。
“他到金门的三个月后,部队就传回消息,他……他……”石月伦的声音因为哽咽,几乎难以听见,“他在金门过世了!”
“我的天啊!”李苑明发出了一声低喊,冲上前去握住石月伦冰凉的双手,“你一定很伤心吧?”
怎么会不伤心呢?毕竟,她曾经那样地爱过他!
他们的分手虽然是她理性深思熟虑后的结果,但是,已经付出的感情想要淡化,需要一段很长的时间。
“还……还好。”她很勉强地挤出一个苦笑,“毕竟那时候已经跟他分手了,我虽然难过,但是,他的家人比我更加难过,尤其是他弟弟……”
“嗯?”唐思亚的耳朵立即竖了起来。
“他弟弟小他两岁,那时候也正好在服兵役。他这个弟弟对他非常崇拜,因此,在他过世后,他弟弟愤怒不已,根本不相信部队那套因公殉职的说法。他一口咬定了……他哥哥是我害死的!”
“这种说辞太荒谬了吧!”李苑明忍不住反驳:“他哥哥在金门因公殉职,跟你扯得上什么关系?”
唐思亚摇摇头,问道:“照这样说来,他弟弟以为他是因为失恋而自杀的了?”
石月伦的眼神有点茫然。“有人说是枪枝走火造成的意外,也有人说他真的是自杀的。”
她微微的颤抖了一下,继续喃喃自语着:“自杀也不是没有可能,因为他本来就是一个很神经质的人,”
“就算他真的自杀,也不关你的事!”唐思亚愤怒地打断她的话,言语中带着浓厚的醋意,“人生本来就充满了各式各样的挫败,如果碰到一个难关就得死一次,人类恐怕早就灭种了!
“以自杀作为逃避的方式,只是证明他是个多么懦弱的人,证明你离开他的决定作得非常正确!”
石月伦惊愕地看了他半晌,唇边渐渐露出一朵感激的笑容,那是她在接到这封信后,所露出的第一个真正的笑容。
“谢谢你。”她轻轻地说道,而这三个字背后的意义是非常深远的。
她感谢他对她的信任;感谢他消除了她多年来一直背负的罪恶感;也感谢他……愿意成为她的朋友,帮助她、鼓励她、安抚她。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使得唐思亚心头暖烘烘的,一时间里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只能以微笑来回应她。“照你这么说的话,写匿名信的人,应该就是这个弟弟了?”范学尧问着,“那小子想必非常恨你!”
“是的,恨之入骨!”石月伦苦笑,“我大三那年,他还在服兵役,所以没有采取任何行动,等他退伍之后……”
她的身体微微一颤,即使是现在,一想到那些恶毒又血腥的文字,仍然让她不禁打了个冷颤。
“虽然是匿名信,但是我知道除了余庆家之外,不可能有别人,他把恨我的原因写得那样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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