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看之下,她才发现阿福跟他的妻子都非常年轻,尤其是他的妻子,看来最多不过二十出头。
“预产期是什么时候?”
看着已经急得团团转的阿福,她敢断言,这绝对是他们的头一胎!
阿福急得结结巴巴,“预产期……预产期还有二十天,怎么会这样呢?怎么办?怎么办?”
石月伦不理会阿福,迳自转向他的妻子,“是什么时候开始阵痛的?间隔长不长……”
说到这儿,孕妇突然发出一阵急喘,整个背弓了起来,好一会儿才又放松。
“这……才第二次。”她微弱地说。
“那还好,不要紧张。”石月伦转向阿福问。
“是不是该马上送医院?我该怎么办?本来我明天要送她回乡下娘家去待产的,我……”
阿福像无头苍蝇般地在他老婆身边乱转。
“先不要紧张,在预产期前后两星期生下孩子,都算是正常的。”那男人稳稳地插进了话,“而且,头一胎通常都会拖比较长的时间,我看,你先将太太送去医院,再回去帮她收拾需要的东西。”
“噢!好。”
阿福慌慌张张地跨上摩托车,却被那男人一把抓了住。
“你要骑摩托车送你太太上医院?”他不敢置信地问:“你不怕她路上阵痛了抓不住你,从车子上跌下来吗?”
“呃……我……”
石月伦叹了口气,突然同情起这个讨厌的家伙。很明显的,他已经慌得半点主意也没有了。
“摩托车先放在这里,叫辆计程车将太太送去医院安置好以后,再回来取车,不就结了吗?”
“噢!对。”阿福呆呆地说,将摩托车推到一旁,上了锁,举动笨拙至极。
那年轻人扶着阿福的老婆站在路边,等阿福忙完之后,挥手招了辆计程车,将夫妻两个一起塞到车子里去。
计程车在一阵兵荒马乱,外加七手八脚的混乱场面之后驶离。
石月伦啼笑皆非地摇了摇头,回过头去看了站在她旁边的年轻男人一眼,正好对方也在打量她,两个人顿时不约而同地笑了出来。
“谢谢你的拔刀相助。”石月伦微笑着说,大方地伸出手去与对方交握。“幸亏今晚运气不差,遇到了贵人来相助。”
那年轻人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这没什么啦!敦亲睦邻而已。”
“敦亲睦邻?”石月伦惊愕地重复,重新打量着眼前这个年轻男子。
他年纪约莫二十七、八岁,眼睛大而有神、鼻梁挺俊,脸上漾着灿烂的笑容,是个很吸引人的男人。
像他这样的人,应该是很容易让人留下深刻印象的,但为什么他似乎认得她,而她却对他这个人一点概念也没有?
她脸上的茫然之色并没有逃过男人的眼睛,他嘴角微微上扬着,突然,脚下那只大狗吠叫了两声,似乎不甘被人冷落的样子,他低头一看,笑着拍了拍它的头。
“好,我知道冷落你了,来,跟咱们的邻居说声哈啰。”
大狗像是真的听得懂主人的话似的,果真立起身子,对着石月伦吠叫了两声,并对她伸出一只狗爪。
“好漂亮的狗。”
石月伦笑着跟它握了握手,赞美着它,但绝不是说客套话,这条狗有张漂亮的狗脸,双眼晶亮有神,一身的皮毛更是光亮光亮,看得出受到良好的照顾。
“它叫什么名字啊?”
“唐大汪。”
“什么!?”她还以为自己会听到一个很西式的狗名字,例如Lucky之类的,“这名字谁取的?为什么给它取这种名字呢?”
“我取的。”男人的笑容很得意,“我姓唐,所以狗狗理所当然也姓唐呀!家里还有条小狗,叫作唐小汪。”
“哦?那你叫什么名字?唐中汪?”
石月伦不是故意无礼,但这个男人开朗随和的个性,使她全然忘记了对初识的人应该保持的距离。
男人大笑了起来,“听起来不错,可惜我在出生的时候,对自己的名字没有选择权。你好,我叫唐思亚,唐是唐朝的唐,思是思念的思,亚是亚军的亚。”
石月伦微笑,对这个唐思亚的好感更加深了一层。
“我叫石月伦,石头的石,月亮的月,伦理的伦。”
“石月伦?石月伦……”唐思亚若有所思地皱了皱眉头,“奇怪!这个名字我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
“是吗?我还以为自己的名字没有那么大众化呢!”石月伦笑着说,将抱在左手的讲义换到右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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