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个人肯将过往的伤痛敞开来谈,虽然不能表示是完全走出伤痛,至少表示那伤口已经在愈合中了。
“怎么说?”他小心地问。
“嗯……该怎么说呢?他……”她沉吟了半响,才又开口:“应该说他是缺乏安全感吧!我是过了很久才明白这一点。他很容易吃醋,稍有不如意就对我发脾气,对自己的生活又没有概念,时时刻刻需要我的注意跟照顾。”
“那你为什么还跟他在一起呢?”
“因为刚开始交往的时候,他并不是这个样子的。”她的眼神因回忆而变得遥远,“余庆国大我两届,是外文系的高材生,跟我哥哥是同学。我认识他的时候,他是话剧社的社长,也是个很有才华、很有情致的男孩,很浪漫、很唯美……你知道的,就像是爱情小说里不食人间烟火的男主角。”
“我还以为不食人间烟火的都是女主角呢!男主角只要有钱有势就行了。”唐思亚不是滋味地说,语气里有着很重的醋意。
石月伦听出了他语气的不对劲,也没说什么,又慢条斯理的继续说下去:
“我从他那儿学到很多东西,包括如何欣赏文学之美、如何深入了解一件作品……”
她脸上因为回忆而闪过几许错综复杂的情绪,“当然,他有他的缺点,我刚才已经说过了,但是在学生时代里,现实生活的压力还是很遥远,我们在一起的前半年里一直很甜蜜、很快乐……然后,事情就发生了。”
“他打你?”
“嗯。”石月伦的声音变得很低沉,“那一次是为了什么而起争执,我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他的脾气来得很突兀,我完全被吓呆了,甚至忘记要逃走。”
“所以呢?你就跟他分手了?”他咬牙切齿地问,恨不得狠狠得揍那个余庆国一顿。
“没那么快。”石月伦的笑容很悲伤,“我那时候爱他很深,他事后的痛哭流涕、深深自责,也让人很难不原谅他。
后来我知道,那是有暴力倾向的人对待另一半的典型反应,伤害之后再道歉,周而复始,变成一种恶性循环,而受害者则往往因为罪恶感和自卑,而不敢也不愿离开……”
“你……你是说,余庆国有暴力倾向?”唐思亚不自觉地竖起了全身的寒毛。
“嗯。”她语带无奈地说:“我比较幸运,这种事情才发生了两次,脸上的瘀伤就让我哥哥给发现了。”
唐思亚吁了一口气,握着她的手才稍稍放松了点,“是你哥哥劝你跟余庆国分手的?”
“嗯!”石月伦点点头,简单地回应。“当年如果不是有哥哥的照顾跟帮助,我绝对没有办法用客观的角度来看待这件事,那么也许就会……”她心有余悸地摇了摇头,“算了,还谈这些做什么呢?早都过去了。”
“都过去了,我们别谈这些不愉快的过去。”唐思亚不想让她的思绪停留在过去,硬将话题转开。
“你哥哥现在在哪里?”
“他一直在美国。”
“这么说来,余庆家找你麻烦的事,你哥哥都不知道?”
真是够了!怎么又将话题给扯回来了呢?他真想给自己一个大耳光,但是石月伦似乎不以为意。
“就算我哥哥知道了,他也帮不上忙,干嘛让他多操心?这件事连我爸妈都不知道呢!”
石月伦笑着转过脸来,“再说,我已经有了你,你会保护我,我很安心。”
闻言,唐思亚紧紧将他心爱的女孩拥在怀里,深怕她会消失在空气里似的。余庆家焦躁地将身体的重心由左脚移到了右脚,右手伸进长裤的口袋里去摸那把弹簧刀,注意到剧场的灯光已经暗了下来。
他昨天扮成清洁工人监视了一整晚,这已经是公演的最后一天了,她明天一早就要上飞机,今天无论如何一定得逮到她,否则的话……
黑压压的观众席上鸦雀无声。原本只能坐得下八十个人的小剧场,此时大约挤了一百多人。
剧场中依然是一片黑暗,舞台上的演员在台上不断地移动着。
余庆家不耐烦地将身体的重心再换一次,插在长裤口袋中的手因为流汗而湿透。
演戏进行当中,石月伦是不可能离开剧场的,他的机会只有在落幕之后……
真他妈的,这出戏为什么不快点演完呢?他真觉得自己就像在舞台上头演戏的疯子一样了!
等待、等待、等待……他对自己说。反正,今晚所有的一切就要结束了。
想到这里,他嘴角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来,他的笑容扩大到腮边,心脏也因为兴奋而跳得更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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