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放的吧!”这幢别墅目前仅有他们俩。
哎!一个大男人会去注意到这些小细节,凡事又面面俱到地做妥细微体贴的安排,莫怪他身边的女人源源不绝。倘若他不花心,在感情上能专一,该是多么十全十美、百分之百的好男人。可惜英雄本“色”,那种完美无缺的人类,只怕即使要向上帝订做,亦是高难度的挑战。
换好衣服,她草木皆兵地在房内踱方步,就是迟迟不敢下楼,直到楼下乍起僻哩啪啦的巨响,她才匆匆奔下阶梯。
铿——眶啷——又来两声,仿佛什么铁器砸到东西,再弹落至地。
“哎唷!”王佑鑫的痛呼紧接着泄出。
“怎么啦?”白舞蓉闻风来到厨房。
但见锅盖瓢盆散落一地,王佑鑫眼歪口斜,揉着脑袋,一腿略屈、一腿直伸地坐在其中,上半身几乎沾满雪皑皑的面粉,像是有人恶意从他头顶倒下,场面相当惨不忍睹。
“嗨……”他徐缓地向她挥手苦笑,白色的粉末从他的嘴里吐出,系在腰上的围裙使他显得益加滑稽。
“你……”玉肩慢慢抖着伏动的波澜,愕然的双眼渐成天际弯月,白舞蓉捂着丹唇,尽量闷住格格吱吱的笑符,不测仍有几节因强忍而变调的音律,由指缝间飘流而出。
“先扶我起来好吗?”王佑鑫垮着脸,自鼻翼里喷射白雾般的残粉。
“哈哈……”白舞蓉再也顾不得淑女形象,捧着腹部放声爆笑。
“我很荣幸娱乐了你,可是你能不能先助我一臂之力,再继续笑呢?”王佑鑫朝她伸出一手。
“哈……你……这是……哈哈……怎么回事?”白舞蓉钻进他的胳肢窝,边撑他站立,还边问边笑。
“我要拿橱柜里的碗,结果它滑了一下,打翻了底下的锅子,我为了接住锅却不小心撞倒旁边的……然后就哐啷哐啷……”王佑鑫困难地坐到椅子上,两手比左划右。“偏偏我又踩到地上的锅盖,人就……”他做出个后栽的手势。“我想稳住,谁知拉到抽屉把手,整个抽屉就……”这次配上飞出去的音效。“里面的刀叉又……我又……上面的平锅又砸到我……唉,算了,一言难尽。”
总归一句,他心有旁骛,而那个旁骛则是她,故此回的乌龙事件,可算是她间接摆谱的。
“你已经说的够详尽了,我差不多猜到大概。”白舞蓉笑不拢嘴,她帮他拍去身上的面粉。这种亲睦的感觉真好,冲淡她的戒严,也温驯了他的心。
“你那是在嘲笑我吗?”他被细微的粉末呛出了眼泪,顿扬的白尘如云烟氤氲,为她隔上了缥缈的罩纱。她难得放松的奕奕神采,甜美得教他心醉。
“我没有。”话里的笑意依旧未减。
“我喜欢看你笑。”他说得俨若不经意,灼灼目光却透露着无垠玄机,刚强猛烈地直通她的灵魂深处。
“呃……我……”白舞蓉没预料他会忽然转变气氛,一时词穷。
“为什么跟我在一起,你总是绷着神经?”王佑鑫覆住她的纤腕。
“我……”她甚至缺乏抽回的勇气,低垂的柔美面庞显得県徨无助。蓦地,她瞥到他指头上的红液,她反握着他的手惊叫。“哎呀,你流血了。”
“难怪我老觉得那里刺刺辣辣的,可能是刚刚的刀或叉伤到的吧!”她在回避他的问题,可见她比他想像的还要紧张,她怕他。
“你先到客厅等我,我去拿医药箱帮你擦药,这里我待会儿再来收拾。”白舞蓉记得药箱放在一楼的盥洗室。
“好是好,不过我没办法自己走过去……”俊脸、乌发缠着弄不净的粉屑白块,王佑鑫浑似只落难的大花豹,眨着无辜清冽的黑瞳,抿着尚黏有面粉的唇瓣嘟囔:“我想……我的屁股大概裂成四瓣了。”
***
纯白的纱布努力地绕呀绕,被盯热的朱颜努力地躲呀躲,白舞蓉试图集中挥发的意识,微颤的手心不争气地淌着汗。
“你……这样会不会太大?”王佑鑫终于憋不住干咳了几声。
“啊?”白舞蓉抬眸瞅他,恍惚的眼神布满不解。
“我只是右手大拇指被刀划了一小口,不需要包成像棒球手套。”王佑鑫扬着被纱布整个包扎起来的右手。
“喏……抱歉,我有点……心不在焉。”白舞蓉忙不迭地卷回夸张的纱布团,无瑕的杏脸渗着娇艳欲滴的彤霓。
“是我对不对?”王佑鑫目不转睛地睇着她,她的美,越看越有味道,不像许多女人经不起久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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