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是怕……怕你……”哇啦一声,曾杏芙扑进他的胸膛,任由关不住的潸潸泪串浸湿他的衣襟。
刹那间,她从懵懵懂懂中省悟了。
原来喜欢一个人可以很容易,原来喜欢一个人之后,可以为他哭,为他笑,为他牺牲,为他活,还为他魂牵梦萦,或她先前为他抗辩争议的异状行为……原来她的心,早为他那阳光般的笑容和夏天般的热情给融化。
是呀!她终于明白她心里那排山倒海的浓烈情感。
但是他呢?他对她的印象应该不恶才是,否则他干么每次都待她那么温柔,每次他看她的眼神又干么那么灼人?
可是会不会他对每个人都是这样?
“你方才……好……凶喔……呜……”曾杏芙越想越忐忑,张嘴想问,吐出来的却是满腔委屈。
“小呆瓜,我会照顾我自个儿的。”再多的仇恨怨怼也让她这一哭给化为绕指柔,季博阳怜惜心疼地搂紧她。
“你还抓痛了人家的手。”泪儿人抽抽噎噎地控诉他的罪孽。
“对不起嘛,我是担心你呀。”季博阳软言相哄,温煦的大掌轻轻抚过她水亮的秀发。
此情此景无非已阐明了一切,旁观者就算再迟钝,也臆测出这惊天动地的绑架案件,背地里藏的会是什么样的青春故事。于是乎,一双双大眼瞪小眼,深觉彼此的存在既尴尬又多余,各个巴不得能就地隐形,只有不识趣的邱庆宏硬要棒打恩爱的鸳鸯。
“臭小子,拿开你的臭手……”他咆哮着杀往季博阳。“够了!”闹剧至今是该告一段落,曾大富首先支开外人。“你们全部都到外头去,剩下的事……你们知道应该怎么处理吧?”
跟了政治人物这么久,岂有不知的道理?还不就是施压封锁,不让任何不利的报导跃上媒体。
“是。”便衣们如释重负地接旨退下。
“伯父,这小子他……”邱庆宏仍不肯善罢干休。
“今天的事,我就当没发生过,你也折腾了一天,回家休息去吧。”看在邱曾二家关系素来友好的分上,曾大富委婉地下了逐客令。
“但是我……”人家暗示不再追究且未当场给他难堪,还不是冲着他老爸的面子和选举期间所赞助的金子,否则依老狐狸心黑手辣的个性,岂会轻易放过欺骗他的人?邱庆宏当然不会笨到自讨苦吃。
何况此事若是传到他老爸耳里,他恐怕会死得很惨,最起码,光是断了他的零用钱供应,就等于是断了他的生路,他不能想像没钱的日子要怎么过。
这轻重两相一权衡。他只得乖乖认命。“那……伯父伯母,杏芙,我……先回去了。”
临去时,他不忘撂下一个发狠眼色,警告季博阳皮绷紧一点。
季博阳视若无睹,就差没再回他个大呵欠。
纵横政坛数十年,曾大富对女儿昭然若揭的心事早有了底,爱屋及乌,他亲自替季博阳解开手铐,算是给足了面子,也算是为第一次见面就险些让人家受牢狱之灾一事道歉。
“这位世侄怎么称呼?”他展着慈祥的笑容。
“季博阳。”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季博阳啜饮佣人奉来的上等香片,藉着热腾腾的氤氲蒸气,朦胧掉他内心的激愤。
“季先生在哪儿高就呀?”过惯了富裕生活,这爱情当然没有面包重要,久未发言的曾母忍不住插播,她可不想宝贝女儿在物质上有所短缺喔。
“伯母直接唤我博阳吧。我只是个靠画漫画糊口混饭吃的市井小民。”季博阳的笑眼是看着和他排排坐的曾杏芙,仿佛这话是在对她说的。
“哦?”三声齐声的语助词,竟有着三种不同的意义。
曾杏芙与他相处的时间虽不算长,但他不像其他男人才刚照面便聒噪地急着向她介绍自己,这也是她初闻他个人的私事,她立即投予专注,并明白何以他的气质会和旁人不同,而他尊重她的态度令她感到窝心。
势利的曾母对他风流不羁的俊俏外表当然是无从挑剔,可他的职业……嗟嗟,这就不是她要抿直了唇瓣,忍着没开嗓尖叫地侮蔑道:“什么?!这样你也敢来追我女儿?”
曾大富则是一阵迟疑,然后问:“莫非……你就是去年那个对台湾本上漫画推广有着极大贡献、而荣获‘十大杰出青年’、笔名为‘夏日阳光’的漫画鬼才季博阳?”
之所以印象深刻,乃人人无不视能从总统手中接过这份奖项,为何等光宗耀祖的荣誉,然“那个”季博阳不克前往的理由,居然只是他老大爷要补眠睡觉,且还不避讳地明言……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袁圆
季博阳
曾杏芙
报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