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指的是什么案件?」
「你说呢?」她不答反问。
「等一下,」任翔叫住转身就要离去的她,「你还没告诉我你的眸色呢!」
她脚步不停,「你猜呢?」
「我猜是蓝色,清澈却神秘的蓝。」他扬着语音。
「错了。」她简洁抛下一句,黑色的身影迅速隐没于黑幕之中,空气中只残留一阵幽幽清香。
「好香的味道,」任翔喃喃地,「很合适的感觉。」他以双手比了比刚才女人依偎在他怀里的曲线。
「奇怪,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转向电脑萤幕,萤幕上闪烁着特殊图案提示他有新案件进来,他飞快按下几个按键。「护送商业机密……」他喃喃自语,瞪着萤幕上一行行显示的文字。这就是美人警告他不准碰的案件吗?这么无聊的案子?
他接了!追求魏巧莹的计画只好延期了。日本京都。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巨富之家。任翔抬起头,半眯着眼欣赏眼前占地超过万坪的豪宅。主屋有四层楼高,宽广的庭园设计繁复精巧,依这近乎病态的完全对称风格判断,屋主显然是斯图亚特建筑的崇尚者。但此时里头进行的晚宴却仿自二○年代美国新堡名流的时尚,完全的奢靡浪费。法国香槟区的顶级香槟、黑海的鱼子酱,在夜晚的暖风中保持不化的细致冰雕,以及在厅里与庭园穿梭来往、个个打扮得妍丽高雅的贵宾们。
怪不得人人都说能接到远山家的晚宴请帖是至高荣幸;有免费的美食可尝,免费的美酒可饮,免费的美人可看──还有什么比这些更能鼓舞一个堕落的男人?
任翔以手指轻弹了弹烫着金叶边,昂贵典雅的邀请函,他这张请帖可是只送给贵宾中的贵宾的,金叶边缘还镶着一排苏联钻,璀璨的光芒让接过它的门房几乎张不开眼。
「请进。」门房恭谨地将任翔迎入英国式庭园,上半身弯了近一百八十度,几与地面垂直。
任翔微勾嘴角,回他一抹颠倒众生的微笑。这一笑不晓得勾了多少在场仕女的魂,一个个痴傻笑地目望着他挺直的身影迈向主屋大门。
人长得帅有时候也是一种麻烦。就像现在的任翔,明明不想引起众人注目,偏偏有不计其数的视线缠着他,害他得费平日十倍以上的精力才得以踅上回旋状楼梯。
四楼长廊最尽头的书房,一个老人正等候着他。
「任先生,我等你很久了。」老人以英语跟他打招呼。
「很不错的宴会,我逗留了一会儿。」
「是吗?」老人微笑,细长黑眸旁的纹路更加深几分,「如果任先生喜欢,等会儿可以尽情享受,毕竟你是今晚的贵宾。」
「我会的。」任翔轻轻颔首,抬起手腕,卸下腕上卡地亚真白金名表,「承你盛情,这只表就权充回礼吧。」
老人瞥向表,眸中倏地精光迸射,「这就是──」
「你想要的东西。」他淡淡一句。
「那就多谢了。」老人接过表,神情是难以掩饰的兴奋,就连手也微微颤抖。
「如果你不介意,我想下楼喝一杯酒。」
「请、请、请。」老人一迭连声地说道,一面压低嗓音,「给你的报酬已汇入你瑞士银行的帐户了。」
「我知道。」任翔微微一笑,「若非如此,在下今日怕也没空前来赴会呢。」交货前先汇入货款是他一向的规矩,道上人都明白的,老人自然也心知肚明。
老人逸出一阵干涩的笑声,「那么请便吧,任先生。或许下次还有机会与你合作。」
任翔没回答,径自离开书房,楼梯口处轻轻送来一阵悠扬的小提琴声──约翰史特劳士的蓝色多瑙河。
他整了整银白色的领带,当全白的身影悄悄地出现在大厅里时,又再次惹来许多仰慕眸光。
「没办法,天生丽质难自弃嘛。」他以中文喃喃自语,没料到竟引来身旁一阵清脆笑声。他旋过头,一个身着水蓝纺纱小礼服的少女俏皮地朝他屈膝行礼,黑色的长发柔顺地披在肩上,一双晶莹慧黠的蓝眸毫不羞怯地凝视着他。
「你听得懂中文?」他难掩讶异。
「一点点。」少女点头,唇边依旧跳跃着微笑,「你这人很有趣。」
「让你见笑了。」
「愿意与我跳一支舞吗?」
任翔一挑眉,「小姐的主动邀请,我怎能拒绝呢?」他一伸手,接过她一双柔荑,两人随着节奏,在池中舞了起来。「小姐芳名?」
「Crystal,中文意思是水晶。」她笑得甜美,「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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