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安静了下来,注视着她,双眼突然进射出金色光芒,刺眼得令她不得不躲藏:
才这么一闪,她便惊醒过来,猛然的坐直身子。
意识到方才真实得仿佛身历其境的景象不过是南柯一梦后,杜君年忍不住抱头呻吟,挫败的低喊:“天啊!饶了我吧,难道每个月都得吃一嘴沙才行吗?”也太真实了吧,她觉得嘴里犹存着飞沙的苦涩感。
瞄了眼床头的钟,才三点多而已,明天要见客户,若睡眠不充足,非顶着黑眼圈不可。她认命的躺回床上,闭上眼,重新培养睡意,但左翻来右覆去,就是无法入眠。
都是这古怪的梦啦!
打从杜君年有记忆以来,每个月非得做上几次这种梦不可。仿佛已经根深柢固的刻在脑海,还会按时的浮现在梦境,骚扰她的正常生活,忘都忘不掉:小时候还会哭着起来找妈妈诉苦,及长,已经习惯成自然,见怪不怪:
千篇一律的内容,全都是她独自行走在暴风沙漠中,冷热交加,她如朝圣者般虔诚恭敬,匍匐身体步步走向神殿。那名奇怪的女人有时出现,有时则不,反正她也没怎么样,就是做些奇怪的动作,不然就指指神殿。
怪异的是她的眼睛竟会发出金光,如同自己。
喔!不,不,不,她当然不是怪物,妈妈说是遗传,没什么大不了。不过为了避免引起误会,母亲谨慎的口丁咛她,不可对外人透露:
“啊!”她打了个夸张的呵欠。
沙漠!哈,她从没兴趣,至少旅游的时候,没将它列入考虑范围。不是因为不喜欢,而是母亲为她算过命,指示她三十岁以前不能离开本土,否则会遭遇横祸。
虽然她是旅游杂志社的摄影师,而且个性好动、崇尚自由,但她也是孝顺的好女儿,兼有那么一点迷信。既然母亲大人下令不准踏出国门一步,尤其是中东地区,她也就听话,乖乖的等着。其实她也略微知晓母亲的顾虑,隐约知道抛弃她们母女的父亲正是那地方的人。
所以她的轮廓深刻,有点像外国人,也是不争的事实。
算了!那已经是跟她毫不相干的事情,之前没有,未来更不可能有发展的可能。
她抛开想像,慢慢的进人梦乡。
※※※
“铃——”闹钟尽责的准时作响,一只纤纤玉手“啪”的按掉恼人的声音,继续她的春秋大梦。
直到一个小时后,她才又惊醒,目光对上闹钟的指针,立即慌张的弹跳起来。
“糟糕,快迟到了。”
杜君年匆忙的跳下床,奔进盥洗室刷牙洗脸,然后又跑出来,拉开衣柜挑选了一件紧身的套头红色毛衣,配上俐落的牛仔裤,抓起梳子梳顺那头飘逸的长发,用胭脂抹了下红唇,脚蹬帅气的短靴,动作一气呵成,不浪费分秒。
她甩了甩头发,对镜中的自己挤眉弄脸。
“OK。”嘴角扬起满意的弧度,她抓起昨晚准备好的资料往外冲锋陷阵。
一出家门口,各种噪音冲刺而来,喇叭声、人声、音乐声……吵得她脑筋混乱。
杜君年不讳言自己讨厌台北,不是普通,是非常非常讨厌。
过度拥挤的人口,而且全是些没有环保概念的人士,拚命赚钱搜刮,没有远见,人文素养低落,搞得台北污烟瘴气,惹人厌烦。
不过全世界每一个地方都一样,愈繁华的地方就愈脏乱。她好不容易挤上造价昂贵的公车,开始闭目养神,不看外头人车争道、横冲直撞的情况。
不止她吧。所有的人都对现状感到无力,却不知从何改起,只好随波逐流,走一步算一步,直至老死在这垃圾岛上。
快到达目的地了,她挤过一个个乘客,挣扎的往前门走。真是折腾人,每天都得上演这一幕,考验自己的体力。
下了车,直奔饭店门口,跟客户约定的时间刚好到了,没迟到,她为自己喝采。
一进餐厅便看见她的客户正坐在位置上,没形象的大吃特吃,像要赚足老本似的,真令她倒胃口,而这样的人竟是台北颇负盛名的企业所派出来跟她交涉的人。
还好自己只是拿些作品给他瞧瞧,不用天天见面。
.蓦地,她突然浑身毛发耸立,感到愕然,仿佛有人正虎视眈眈的盯住她,锐利的视线让她觉得不安。
她环视一下高雅的餐厅,没什么可疑人物,难道是自己大惊小怪?
她暂且捺下疑虑,重新振作,不予理会,径自走向客户的身边:
“黄先生,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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