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浴缸里享受按摩水柱的石絮汝蓦地一愣,瞬地变成惊弓之鸟,赶紧关了水柱,大眼朝外头探去,但这个角度无法瞧见外头的动静。
“有人吗?”她小心翼翼地问。好像有人在说话,而且还是似曾相识的声音。
“项小姐,是我。”和旭盛浅笑回答。怎么她这反应,与他印像中的项羽琉有些不太相似?
石絮汝闻言,不由得瞪大眼,心里哀叫着。
到底是谁?项羽琉说,她的相亲宴已经结束,她还特地打了通电话,告诉她父亲要在台湾多停留一个月,所以她住在这里根本就不会有人打扰才对呀,怎么突然杀出一个人,而且还是个男人——
天啊!他有没有看见她丢了一地的衣物?
石絮汝抱着头沉进水缸里,打出生以来,头一次想当只没用的鸵鸟,躲在浴室里打死不出去。
可是……
“你怎么可以没经过我的允许走进我的房里?!”她倏地抬头不满地低吼,还拍打着水面,粉颜飘着红晕,不知道是因为浴室里头的水蒸气,还是因为这令她措手不及的状况剧。
不能怪她生气,而是附管家的总统套房,怎么会让莫名其妙的男人轻易地走进她房内?
和旭盛愣了下,微扬起眉,“项小姐,我就住在隔壁套房,我们两间套房有通门可以自由出入,你忘了吗?”
她是失忆了,还是在跟他闹脾气?
这两间相通的总统套房,可是他母亲特地安排的,还强迫他一定要住在隔壁,说什么方便照顾,说穿了,根本就是赶鸭子上架,甚至希望能生米煮成熟饭。
石絮汝瞪着水面,思绪纷乱,脑袋一片空白。
天啊,可以自由出入套房,而且就住在隔壁套房,他到底是哪一号人物啊?
项羽琉!你不是说,住在这里没有人会打扰的吗?
她把脸埋进水里,很无力地哀鸣着。
站在外头的和旭盛背过身,猜想,她一直不吭声,大概是因为不满他在家人面前直截了当拒绝这场相亲,伤了她的颜面,所以不太想搭理他吧。只是她是这样的个性吗?出现这样的反应,有点怪。
不过,不管怎样,今天的他,是应母亲要求过来道歉的,至于她接不接受,就不是他能掌握的了。
他慵懒地倚在拱门外的雕柱上,看着客厅里的餐车,礼貌性地道:“抱歉,我只是想要跟你当面道个歉,不知道有没有荣幸请你吃一顿饭?”
道歉?石絮汝蓦地抬眼——难道说,他是和项羽琉相亲的男人?
可是,干么道歉?项羽琉不是说是互不对味吗?
啊!八成是爱面子,所以不敢说是被对方拒绝。
石絮汝叹了口气,摸得出对方底细,她就比较清楚怎么应对。
“不用了,我已经叫了服务,想要好好休息。”深呼吸一口,她学项羽琉软甜的口吻婉拒,但话中意思就是在告诉他——不、要、打、扰、我!
和旭盛当然没错过她温婉语气中夹杂的逐客令。
“好吧,那么我就不打扰你了。”反正,他已经尽了应尽的义务。“如果你想回美国,可以打电话给我,我可以送你一程。”
“不用了,谢谢你。”话落,她不忘冷哼两声。
既然都已经拒绝相亲,干么还假装热情啊?
走了两步的和旭盛顿了下,莞尔地勾起潇洒笑意。怎么这说话的调调,这么耳熟?很像是絮汝呢。
欸,又想起她了,已经一阵子没瞧见她那张冷冷的脸、听那冷冷的语调了。
真想念!
他勾弯唇角的笑纹,踩着悠闲又优雅的脚步回自己的套房,准备回家跟老妈交差。然而走了几步之后,他突地想到另一件事,随即又踅回——
石絮汝瞪着水面,确定外面没有声音,她对着空气喊着哈啰、有没有人在,也没人回应,她赶紧起身,胡乱抹了抹身体,擦拭一头及肩的自然鬈发,用浴巾包着头,套上浴袍,急着冲到外头收拾她那些见不得人的贴身衣物。
说时迟那时快,就当她拎起简朴的小裤裤时,在最遥远的那一道门倏地被推开,一个男人大剌剌地向她走来。
那画面很可笑,一个头上包着浴巾、身穿浴袍,怀里抱着衣裤,手里还拎着小裤裤半跪在地毯上的女人,黑白分明的大眼瞪着男人瞪得快要跳出来。
天啊!这个男人、这个男人不是……宏图的董事长吗
那及肩的发是他吊儿郎当、不修边幅的注册商标,轻佻的笑容、挑诱的桃花眼,是他花名在外的最佳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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