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伯父……您言重了。”他早知道这是件苦差,只是没料到姜德承会如此刚硬暴烈,所说的话既尖酸刻薄又难以驳回。
“不管如何,请您有花郁紫夫人的面上,父女亲情攸关天性……”
“够了!”姜德承打断它的话,冷笑道:“什么“夫人”不“夫人”的,别教我恶心!真足笑掉人家大牙!你趁早给我滚。”
“德承……”程思兰一手按胸恳求,心中隐隐作疼。她真的好想念郁紫,想念那未留谋面的孙女……“你还不走?”姜德承怒从心头起,拿起了罗骏逸送来,端放在桌上的“香港台北”来回机票,两三下撕得粉碎。“这就是我的答覆!滚!”
说著,他拿起未开封的精致礼盒往罗骏逸脸上掷去。
望一眼惊怖交加的馨白,罗骏逸沉重地叹口气。“如果您改变了主意,可以随时和我联络,我住在老爷酒店xx号房。”
罗骏逸又尝试游说了两次,终究还是无功而返。
***
“对不起,uncle,我没有达成您交代的事情。”罗骏逸隔著长途电话告诉罗观岳交涉始末。
罗观岳沉吟半晌后说:“不怪你,这件事本来就难办。”
如果姜德承有点利欲之心,事情的演变就大不相同:不是罗观岳自夸,真的有一等势利人家恨不得将妻女“送”给他享用,只是他不屑为之。
至于郁紫,他只能说是命中缘定,他钟意她的殡妍抚媚、婉柔多姿,不仅仅是美貌,还有气质、头脑、才华。女人如果是宝石,郁紫就是万中选一的冰种翡翠,令他难以释手。
他不无遗憾地听完罗骏逸的转述,脑海中筹思著该如何补偿郁紫,让她心情愉悦。
“知道了。”郁紫平静地接受父母亲不愿出席雪妃满月酒的事实。“这样也好,免得彼此尴尬。”
接连几天,照顾郁紫坐月子的老佣人贵姊偷偷告诉罗观岳,“少奶奶很伤心,枕头上总是泪水不干的,这样怎生是好?坐月子期间哭坏了眼睛可不得了!”
一半是献殷勤,另一半原因是耶紫一向宽待下人,这些牙尖嘴利的老佣人没有一个不服服帖帖的,看准丁郁紫宠眷正隆,两边讨好著。
“何苦呢!”罗观岳皱眉,“帮我劝劝她。”
摆满月酒当天,虽说不想张扬,只请了至亲好友,也够紫薇山庄热闹的了,平常照应不到的远房亲戚,巴不得藉机露面拉拢情分,加上一干董事下属,以及商业往来的客户,竟使近百坪的客厅水泄不通。
罗观岳的长子明辉,带著妻子淑蓉及九岁、七成的儿子也来参加,淑蓉看到这种排场不禁捻酸,私下向丈夫抱怨,“爹也真是的!一个捞什子私生女也大摆酒席,笑掉人家大牙!”
“嘘!”斯文老实的明辉掉头环顾,“小声点,别让人听见了!”
“本来就是嘛!”淑蓉颇不甘心,“嫡传的长孙倒不如一个小丫头片子!”
她指著大儿子智扬道:“你看儿子都这么大了,难不成还得叫那个奶娃儿“姑姑”!”
“这也是莫可奈何的事。”明辉忠厚地说。
淑蓉盯著满室生辉的银器、花香四溢的紫玫瑰,不禁心疼叹息,三月天哪来这么多紫玫瑰?又是大笔银子砸来的!实在太奢侈了。
罗观岳的次子明杰尚未结婚,挽著一个半红不紫的心歌星走进来,笑嘻嘻地向大哥、大嫂问候,不忘调侃淑蓉道:“青春常驻。”
砒筹交错的宴会笑语喧哗,女主人由楼梯缓缓步下时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淑蓉满意地向小叔悄声道:“她倒知礼,没有穿大红裙挂。只不过穿灰色的旗袍太显老气!”
有元配在,恻窒是不准穿大红色裙挂的,连贵为西太后的慈禧也抱憾在心。
明杰可不这么认为,在他看来,这是郁紫高明之处,在穿红著绿、珠光宝气的众多宾客中,郁紫一袭窄身镂银蝶灰缎旗袍正好达到独特出众的效果,压倒群芳。
除了一条项炼,都紫身上全无饰物。
宾客问蓦然响起几声低呼,人群一阵骚动。
项炼?那一串绿色透明玻璃珠……不!不是的……淑蓉倒抽一口冷气,差点没晕倒,那不会是真的!
她捉住丈夫的手臂,令明辉呼痛:“干什么?”
“那条项炼……”淑蓉困难地吞了口唾液。
有人认出来了,众人口耳相传,人潮像波浪般不自觉地往女主人方向涌去。
那条项炼是去年佳士得拍卖的翡翠极品卡地亚的红宝石绊扣衬得翡翠珠子“万绿丛中一点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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