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琉呢?”晏离的第一个反应是妹妹的安危。
“……将军,”瑛路极为勉强地迸出尊称,“他要我服侍少姬用膳及就寝。”
一股悲悯与气愤闪过瑛略眼中,主仆两人都明白东关五的豹狼野心。
“知道了,好好照顾花琉。”晏离淡然地吩咐。
“姊……不要!”花琉打著哆嗦。
“放心!我没事的。”在瑛珞的撬扶下,晏离下了马车,昂首走在一群色迷迷的晋国士兵中。
走向她未知的命运。
东关五是不是真如传闻,只是一个不懂带兵的草包,晏离并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他是个满懂得声色之娱、美食享受的好色之徒。
虎帐中摆放著华丽的桌柜卧榻,刺绣精美的绫罗铺陈在柔软兽皮上,热腾腾的鲜脍、羹汤、肉撰用金盘盛上,肥美膏腴引人垂涎三尺,也不晓得在道种荒郊野外,是怎么搜罗来这么多的新鲜肉蔬。
既来之则安之,她冷冷一笑。
晏离拜谢东关五的赏宴,分了宾主之位坐下,孤男寡女在谦让客套中打开了聒匣子,沸杯把盏,言笑自若。
东关五的言词愈来愈狎匿露骨,晏离强抑厌恶感和他周旋,并不忘为东关五戴高帽子。
“……贱妾早就听过将军大人的威名了,比威名更盛的是……另一种名声。”晏离抿著嘴笑,几杯美酒染红了她的双颊,秋波横流中人欲醉。
“哪一种?”东关五醉翁之意不在酒。
“第一美男子的传闻果然不假。”晏离羞答答地低语,惹来东关五得意的笑声。
他情不自禁地搂住晏离求欢。
“现在不行。”晏离灵巧地挣脱他的怀抱,闪到角落。
“为什么?”东关五微恼地追问。
“将军不要生气,”晏离巧笑倩兮,“女子择夫的条件不外乎年貌相当、财势匹配,像将军这种人才,有谁不愿意呢?贱妾如蒙垂青,自然以身相许……只不过,时机未到,劝您再忍耐两天。”
“两天?”东关五扬眉,“这倒有趣!我要听听看这“两天”的说法。”
“将军是为谁出征?”晏离冷静地反问。
“当然是为吾主……”东关五猛然停顿。
好厉害的角色!他心头不由一凛。
“那就是了。”晏离泰然自若,“此次进宫,舍妹与我必蒙晋公召见,若有辛侍寝,必得要白璧无瑕的身子才能邀宠,个中利害关系,不待贱妾明言,将军应该清楚才是。”
东关五有如当头被淋下一盆冰水,久久说不出话来。
他颇为吃力地询问:“你是说……你还是完璧?”
晏离娇羞地点头;他有股被愚弄的感觉,这样一个撩人妖姬居然在挑逗了他大半夜后才扫兴地喊停!
他不禁冷笑,“怎么?骊戎男子全都死绝了吗?熟透了的密瓜竟然无人采?”
“将军别动气。”晏离莺啼巧嗫,“我保持童贞是有原因的。曾有旅者卜卦,说我命中该招贸婿,所以双亲迟迟未将我许嫁,也谆谆嘱咐过贱妾要洁身自爱。如今看来,姻缘有一半应在将军身上。”
“一半?”东关五恼怒稍解,皮笑肉不笑地问:“那另一半?”
晏离嫣然一笑,“晋公龙姬甚多,未必看得上贱妾陋姿,到时候论功行赏,第一等功臣自是将军,贱妾自然还归将军身旁,不是吗?”
东关五如大梦初醒。没错!如果主公没有留下这个尤物,将她赏赐给大臣时,第一个人选当然是他。
心念至此,他不禁转怒为喜,一改先前的倔傲,恭敬地拱手,“骊姬所言不差,微臣听明白了。凭姬君这等国色才貌,要入主中宫也不难,只盼姬君将来凤攀高枝的时候,别忘了在下为您所尽的棉薄之力。”
“不敢。”晏离敛容下拜,“贱妾并非无情之人,实非得已,如有机会再报将军恩情……”
东关五连忙撬扶起晏离,接触到一双滑嫩柔美时不禁心荡神驰。
骅姬分明对他有意……罢了!只有耐心等候,总有一尝云雨欢愉的时候。他恋恋不舍地想。
“贱妾还有一、二事相求。”晏离婉言相求。
被骚姬的绝世容貌及机智口才迷惑住的东关五毫不吝情地应允这个顺水人情在第二天早上释放了所有被强掳而来的民女。
近百的骊戎女子哭倒在锦幢卧车前,感激地拜别了晏离、花琉两姊妹。
凯旋归来的晋国军队还没踏人国境,骅姬的贤德、美色已经传遍晋国。
万民争睹这封被俘的姊妹花,不由得发出一声声赞叹。纬都,晋国首都,因为这封姊妹花的到来而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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