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言若水,陈小姐在吗?」
「言医师,陈小姐在开会,她找了您好几次。」
「我知道,我在开刀房,请她开完会再call我手机,我下午会回家一趟。」
「是,我会替您转达。」
挂上电话,他的心绪没有得到平衡,奇异的是,也没有想象中的罪恶感。他做了件例行必须响应的事,思绪仍旧回旋在那个常有着漫不经心神情的女子身上,十指指腹还存留着昨夜的触感。
「言医师,在笑什么?手术顺利吗?」娇小的助理走进来。
他若有所思的摇摇头。「没什么。」
然而那投射在远方的笑容却使助理莫名的心跳加速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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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庆余喝了口餐前酒,示意管家将菜送上。
「陈馨父亲和我通过电话,这次你升职他帮了很大的忙,很多老资格都被挤下来了。」
「哦?您的意思是,凭我自己的实力,三。五年之内,是绝计爬不到这个位置吗?」言若水往嘴里塞了一口饭。
「从前你选择走这条路时,我已经告诉过你,如果是为利,替你盖间医院没问题;如果是为名,你势必要遵守人情世故,没有人能例外。这和你的实力无太大关联,所以,有机会好好谢谢人家一下。」
言若水哼了一声,不再回应。管家精心为言父烧的好菜,在口中已味如嚼蜡,索然无味。
「你和陈馨在一起三年了吧,是不是该考虑订婚了?」言庆余利眼穿过镜片,看着埋头在吃刚上桌的牛柳的儿子。
言若水停下筷子,与父亲对视着,他似笑非笑、似怒非怒的神情,使言庆余不禁闪了神,恍似看到了另一张相似的脸孔,也因如此使他逐渐不再常常凝视儿子。
「有一些领域,是外人永远都无法插手的,就像当年你和妈一样,不是吗?」
他不顾愀然变色的父亲,接着说下去,「我的感情,不是用来向别人交代的。我的工作也一样,当年我开始和陈馨在一起时,她父亲可还不是院长。」
他拿起餐巾抹抹嘴,推开椅子,起身离开餐厅。
「你就是无法忘记那件事是吧?」言庆余重重放下碗筷。
他停下步伐,吐出一口长气。「就像你看见我也无法忘记妈一样,不是吗?彼此彼此!」
他不受控制的再度破坏了表面的宁静,走出在冬日里更形森冷的雪白客厅,他跨下前廊阶梯,忽然停顿,一脚在上、一脚在下。
此刻他该做什么?回到二楼房里再打个电话给陈馨聊聊,还是驱车离去,去--
他呆驻了一会,摸索着口袋里的车钥匙,那辆在傍晚夜色渐深之下仍闪着白光的车子在对他作无言的召唤,一声比一声急切。他的心跳开始急促起来,闭上眼,刻意思索着陈馨的面容,从眉毛到眼睛、鼻梁、到嘴唇,他非常熟稔的,却在轮廓浮现在眼前时,出现了另一张迷惘的神情,陈馨的五官霎时隐没。
他睁开眼,走下石梯,打开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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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盯着双手忙碌异常,却始终低着头、不发一语的沈彤。
从他一进那扇玻璃门,她呆了几秒后,眼神便不再停驻在他脸上。
「还好吧?」他打破沉默,拿起他专用的咖啡杯,啜了一小口。
突然,他表情生异,勉力将口中的怪味吞咽入喉,看了一眼低眉敛目的她,赶紧喝了一口冷开水。
「生气了?」看来她真是怒不可遏,不知道在咖啡里洒了几匙盐巴。「我是真的关心妳,现在还难受吗?」
她眉头拧结,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处理手上刚烤好的蜂蜜松饼,不为所动,如果不是为了保住饭碗,她真想夺门而逃。
「我是指,昨晚妳应该是第一次,感觉不会太好吧?」
她骤然抬头,左顾右盼了一会,又重新低垂着头,眉峰跳动着,低声喝斥道:「言若水,我什么都忘了,你要敢再提,我就在你咖啡里放泻药,听清楚了吗?」
「忘了?那真是遗憾,我还奢望妳一辈子都记得呢!」他撇嘴笑着。
「闭嘴!我再说一遍,我什么都忘了,我们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她不放心的回头看了厨房一眼,深怕隔墙有耳。
「妳否认也罢,我只是怕若有后遗症,妳一个人不知道怎么处理--」她的反应跟一般女人可说是大相径庭,他不但没有松一口气,反而微觉郁闷。
「住口!你若知道会有后遗症,就不该让它发生!」她微现慌张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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