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标奇立异。”晓晴加把口。
雨浓还是淡淡地笑,不置可否。
若风陪着一个女人走进来,那女人约三十岁,很浓的眉毛,很亮的眼睛,很挺的鼻子,象牙色的皮肤上只有淡淡的化妆,很得体的衣着,细麻黑衬衫,米色细麻直脚长裤。
“这是姐姐,温若男。”若风介绍。
“我们这儿所有人的名字都与气候冷热有关,只有温姐姐不是。”晓晴说。
各人想一想,果然,他们的名字都似有关。“雨”浓,“雪”凝,若“风”,晓“晴”。
“我也没有关系。”冷敖说。
若男看他一眼,点点头。
其实我以前叫若霜,我不喜欢,太柔弱,有点苦命女子的模样,于是我改名若男,因为我的个性像男孩子。“
“姐姐是如假包换的女强人,”若风笑:“她的那间”猎人头“公司在香港是最具信誉的。”
“猎人头?什么意思?”晓晴叫。
“专替国际间大公司找高级行政人员。”雨浓说。
“挖角公司。”若风笑。
“邹雨浓先生曾是我们对象。”若男望着雨浓:“但邹先生念旧,无论怎样好的条件,他也不肯跳槽。”
“这是份很有趣的工作。”雨浓淡淡地说。
冷敖一直没再表示意见,只是望着若男,那眼神非常地特别,仿佛有些疑惑。
工人送茶进来,还有些点心。
“你就是雪凝,是不?”若男坐到雪凝身边:“真是难见你这么美、这么有气质的女孩儿。”
雪凝脸不红,气不喘,她不在意不相干的人怎么赞她,她看见雨浓投来很难懂的一眼。
“温若风跟你提过雪凝,是不是?”晓晴笑。
“自然也提到最可爱又最活泼的方晓晴。”若男说。
“温若风是讲师、教授中最有型的,陈荫说的。”晓晴的嘴安分不下来。
那边厢,冷敖和雨浓已开始摆棋盘。
“围棋?”若男走过去。
“是,你也有兴趣?”雨浓问。
“不是高手,兴趣却浓。”若男笑。
“我让你先玩,”雨浓让位:“冷敖是个很好的对手。”
“我也只是——兴趣大。”冷敖有点不自然。
“试试各人棋艺吧!”若男很爽快,已坐到雨浓的位置上:“我持白子先行。”
雨浓微微一笑,独自走下石阶,经过低一层的饭厅到后园去了。若风跟晓晴扯得起劲,雪凝被冷落在一边,其实也不是被冷落,她根本一句话也不肯说。
她走到客厅的窗边张望,看见了美丽的后园。
不知是否只有温氏姐弟住在这儿,他们对家居的一切都很讲究,后园的花圃就整理得极好。
正望得出神,花圃边忽然多了个人,雨浓?
正想退回,雨浓已望见她,并展开一个好难懂,也好吸引人的笑容。
她只好回报微笑,心中热切起来。对雨浓,她一直有种异样情绪,看见他心就不能平静,她自己也说不出来是怎么回事。
雨浓的视线一直在她脸上,直到若风走过来。
“雪凝,一个人望什么?”若风问。
雪凝看他一眼,再转回头,已失去雨浓踪影。
“很美的花圃。”她冷淡地答。
心中异样的情绪消失。
“姐姐的心血,她喜欢园艺。”若风说。他又看一眼在和冷敖下围棋的若男:“她好像跟冷敖合得来。”
话没说完,雨浓上来,坐在若男的旁边,开始专注地看他们下棋。
立刻,雪凝就不高兴了,失去了所有说话兴趣。
“我以为你不会来。”若风凝望着她。
她不出声,也没有表示。
“我带你到后园走走,好吗?”若风热心地:“楼下饭厅外面,我养子极大的一缸鱼。”
“热带鱼?”
“金鱼。”若风说。
“雪凝本来对金鱼全无兴趣,看见雨浓专注的样子,突然就改变心意。
“我们去看金鱼。”她有着负气。
若风殷勤地伴着她下楼,她完全不知道,雨浓曾转头看她。可是她完全不知道。
晓晴为人是很识趣的,她也坐过去看下围棋。
金鱼的确大,每条起码半尺长,红的、白的、黑的都有,长方形的鱼缸足有十五叭长。
“里面有不少名种,我已养了好几年。”若风说:“我很喜欢鱼。”
“我不懂金鱼,只觉得它们眼睛很可怕、很丑,”她说:“我并不喜欢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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