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的背影在花园中消失,她呆呆地站着。渐渐地,眼泪流下来。
难道她坚持原则不对吗?
这个时候,为什么一定要逼她见淑贤?这不太过分吗?他应该知道她不喜欢淑贤。
明天——将发生什么事?她的心益发沉重了。下午就开始下着倾盆大雨,是那种不止不休,倾尽天上眼泪,洗尽人世悲愁的雨。,
晓睛为赶回去与冷敖会面——他们约在中环,不顾“生死”的:中出校园(雪凝这么说的)。雪凝端坐在教室,很冷静的看着书。
说是避雨,但回家又有什么用呢?还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雨,或者总有同情心,总会停口巴?
教室里还有不少的同学,感觉上不孤单,只是——看书的效率极差,看来看去都是那页。
她暗自叹息,这种日子要拖多久呢?
雨很坚持,像她——也像雨浓。雨浓也在坚持吧?她是这么想。
渐渐地,天色愈来愈暗了,雨却没有收势,没头没脑的淋下来,淋得人心烦极。
同学们都不愿意再等,有的冒雨离开,有的有人来接,雪凝发觉只剩下自己时,已是六点半。
六点半,是雨浓说要到她家接她的时间。
她叹一口气,他一定没去,只不过打个电话而已,他一定是这样的。
她到教员室打个电话通知父亲的司机来接。
到办公室的走廊空无一人,有点胆怯,那么大一幢大楼,难道只有她一个人吗?
有教室亮着灯,还好,还有和她同一情形的人。
家里工人告诉她,父母有应酬出去了,司机不在。总不能叫老工人乘的士来接她吧?这么远。
再等一阵,冒雨去学校门口试试运气,看看可有空的士或人疏些的巴士。
早知道始终避免不了淋雨,下午跟晓晴走了也好。
又回到教室。才坐一会儿,听见走廊上传来急切脚步声,突来的灵感,会是雨浓吗?一定是来找她的。
在家接不到她,他聪明的转来学校?
是找她,但——淑贤?
她的心,一下子冷却下来,怎么会她来的?
“果然在这儿,老天!只剩你一个人了。”果然是淑贤,她夸张地叫:“幸好我们想到学校。”
她不出声,只冷冷地望着她。雨浓带了淑贤来接她,这是什么意思?示威?
“走吧!车子在楼下。”淑贤说:“再不走整间学校真只剩下你一个人。”
“不。我约了人,我要等一会儿。”
“约了人?雨浓没跟你约好?”
“没有。谢谢你们的好意,我必须等人。”
淑贤愕然,好半天才说:“那——好吧!不能勉强你。”她的笑容有点勉强:“我们先走,我去问雨浓是什么意思?”
“再见。”雪凝完全没有任何表情。灯光照到她脸上,只有寂然、冷漠。
淑贤离开,她却仍坐着。
她以为至少雨浓该上来一次,但没有。二十分钟过后,四周依然一片沉静。
她不能再等下去,真剩下她一个人时,她会害怕。
简单收拾了书本,独自下楼。雨还是那么大,哗啦的令人烦上加烦。
雨浓完全没有诚意,以后——她该忘掉这个人,否则就会出丑了。
忘掉这个人——当然不是这么容易的事,也不要紧,那么就杀掉他,毁掉他——在心里。
在楼下走廊上犹豫一下,抱紧了怀中书,咬牙狠心地冲进雨里,一下子四面八方豆大的雨就把她包围了,连视线也不清楚。这种“雨”真“浓”,是不是?
她苦笑着把自己完全暴露在雨里,她知道全身已经湿透了,雨打在身上还有点痛,这没关系,长痛不如短痛,是不是?
大雨中有声音在背后叫她,似真似幻的,她不回头,她不要被这种幻觉欺骗,不可能有人叫她。
但是,有人捉住她的肩,一回头,看到被雨淋湿的,变得陌生又可笑的脸,雨浓?他没有走?
两人站在大雨中互相凝视,仿佛呆了一样,忘了大雨,忘了时间,忘了地方。
大雨给人淋漓尽致的感觉,两个呆立的人却/山情翻涌,如狂涛巨浪。
“谁约了你?”他沉声问,雨声令他的声音模糊。
她扬一扬头,不语。
“为什么我们会——变成这样?”他又问。
“问你自己。”她是倔强的。
“我——”他微微摇头:“回去口巴!”
“我要自己走。”她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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