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允琛抿紧唇,下颚隐隐抽动,双拳握紧,彷佛正努力压抑着怒气。
凌宝儿移到谭仲宇身边,悄声说道:「这对母子搞什么?揭疮疤大会啊?」
谭仲宇叹气,走向倪蓓仪。「大妈,妳喝醉了,我扶妳进去休息。」
「你这个外来的野种没资格跟我说话!」倪蓓仪看着谭仲宇,流露出憎恨神色,弯身抓起破裂成半截的酒瓶,冲向他。
谭仲宇骇得忘了反应,呆立在原地。
「妳胡闹够了没?!」谭允琛抓住她,大声斥喝。
「放开我!」倪蓓仪挣扎,右手随意一挥,尖锐的玻璃划过谭允琛的手臂,鲜红血液汩汩流出。
「啊!」凌宝儿掩嘴惊呼。
「大哥!」谭仲宇心疼急吼。
「大少爷……」
「我……不关我的事,是你自己靠过来的。」倪蓓仪瞪着他手臂上鲜艳刺眼的血红,吓得酒意全消,丢开酒瓶,匆忙逃出谭家。
「吩咐司机送她回去。」受了伤,谭允琛连哼都没哼一声,沈声吩咐李管家。
「是。」
「大哥,你要不要紧?」谭仲宇心急地察看他的伤势。「幸好伤口并不深,我帮你包扎伤口──」
谭允琛沉默地推开他,离开大厅。
「你别担心,你大哥会照顾自己的。明天学校还要考试,你快上楼念书。」凌宝儿拍拍谭仲宇的肩。
「我大哥现在心情一定很糟,妳帮我去安慰他。」其实他好想自己去安慰大哥,但又怕他不想看到他,唉~~
「我?!」凌宝儿诧异地指着自己。她的专长是骂学生,不太会安慰人哪!
「是啊,要不然我会一直担心大哥,根本无法专心念书。」谭仲宇在电视柜下搜寻,摸出一盒药箱,塞到凌宝儿怀里。「老师,求求妳啦~~」
「唉,好啦好啦,怕了你。」凌宝儿踱出大厅,瞥见消失在走廊转角的那抹高大身影,认命地叹了声,尾随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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晕黄的夜灯照亮整座后院,谭允琛坐在泳池边的休憩亭里,默默抽着烟,一双藏满心事的幽邃黑眸落在不知名的远方。
凌宝儿捧着药箱,落坐他身旁,忍不住骂道:「你疯啦,伤口还流着血,你还有心情在这抽烟?!」
「不关妳的事,妳回屋里帮仲宇补习吧!」他语气淡漠,看也不看她一眼。
「我还没完成那小子的吩咐,他才不会乖乖念书。」她打开药箱拿出消毒药水,再一把抓住他受伤的手臂。「来吧!」
「妳干什么?」他缩手。
「别动啦,我又不会害你。」她娇斥,惩罚性地拍他的右手背一下,再度抓过他的手臂,替他消毒伤口。「再不快点处理你的伤口,后果会更严重,你弟弟可是会心疼的。」
拗不过她的坚持,谭允琛没有再拒绝她的好意。
一阵沁凉微风吹来,她身上的茉莉清香徐徐漫入他的鼻腔,他瞅着她如蝶翼般优雅振动的长睫,最后,视线落在瑰色红唇上。
瞬间想起上次雨夜里,他与她不慎自楼梯滚落,无意间四唇相触的事情。而此刻,他却仍记得那两片唇瓣的触感是多么的柔软……
消毒完,她开始替他搽药。「明明在乎她,为什么还要故意说话伤害她?你明知道这样只会让你们母子间的距离越来越远。」真不明白,他们母子之间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为什么他母亲会如此憎恨自己的亲生儿子?
他沉默,吸口烟,再呼出,看着烟雾飘散于风中。
他父亲──谭尧生,当年之所以娶倪蓓仪,只是为了生个家族事业的继承人,对她没有丝毫的感情。但倪蓓仪却深爱着他,坚持苦守在他身边,期盼有天自己付出的情感能得到响应。
谁料到多年来,谭尧生始终流连众情妇之间,看都不看自己的妻子一眼,就连她车祸身受重伤,送医急救,他仍是不闻不问。
面对如此冷血无情的丈夫,倪蓓仪心死了,开始学会憎恨他,憎恨他们的孩子,憎恨他和其它女人的孩子……
而他,从未在她身上得到过一丝温暖母爱,他常想,他们之间的距离其实就是世间最遥远的距离吧!
凌宝儿觑向他,发现他眼中深藏着忧郁。「既然心情不好,要不要聊一聊?你弟弟很担心你呢。」
「我不是妳的学生,不需要妳的辅导。」他凛容,收敛脆弱的情绪,踩熄烟蒂,再从烟盒掏出一根烟,点燃,狠狠抽了一口。
「不勉强。」她耸耸肩,继续帮他包扎伤口。她明白,像谭允琛这种商场上的强者,是不习惯在人前倾诉脆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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