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知道自己迂回曲折的情绪,到底是依照什么逻辑在运作。
「这哪里随便?就我们的年纪来看,也差不多该结婚了。」
那张俊脸还是一副冷冰冰、公事公办的模样,让纪忻然瞪视他的眼神更加愤怒了。
阎御丞与她互望了几秒,沉默半晌才加了一句。「还是妳不想嫁给我?」
「太狡猾了,居然用这种问法!」
纪忻然终于按捺不住脾气,爆发了。
「你这是什么烂态度!什么都不说清楚,每次讲话也都含含糊糊地要我自己猜,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我以前喜欢你可以老实告诉你,现在我也一样可以直接跟你说我喜欢你,可是我就是不想,为什么老是要我先说?你每次都只是冷冷淡淡地跟着做,连要不要跟我结婚这种事也是随随便便地讲过就算,好像有也无所谓,没有也没关系。你关心我、在乎我,我感觉得到,可是我感觉不到你喜欢我!就算所有的人都跟我说你有多喜欢我,可是我就是感觉迟钝,感觉不到!」
她一口气讲了一大串,脸颊因为愤怒而泛着淡淡红晕,被怒火燃亮的漂亮黑眸凝视着他,有一瞬间,她似乎看见一抹笑意在他眼中一闪而逝,可是她不想要再去捕捉这些细微的情绪来拼凑他的爱。
她不要再听别人转述他对她有多念念不忘,不想再因为发现他的皮夹里真的放着她的照片这种事情而窃窃自喜,满足她一颗渴望爱情被回应的心。
她要听他自己亲口承认!
纪忻然深呼吸一口气,慎重而认真地开口。「现在我最后一次问你,要讲就讲,不讲就拉倒。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一问出口,感觉好多了,她果然不适合别扭地把事情放在心里乱想,只是,此刻她同时也感到一股紧张。
万一他像十年前一样,以一句「妳想太多了」把她打发掉怎么办?
阎御丞看着她明明白白写在脸上的情绪,严酷的嘴角悄悄地扬起几分,压抑着难以言喻的欣喜。
这么多年了,他终于再度等到这句话。
「妳怎么会以为我只是喜欢妳?」他静静地看着她,低沉且毫不迟疑的开口:「我爱妳。」
「嗄?」
他的回答让纪忻然浑身一震,她从来没想过,从小到大沉稳冷静到不像人的阎御丞,居然会这么轻而易举的把那三个字说出口。
太简单了,简单得不像是真的。
「你、你确定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不是因为我逼你才随便跟着我说的吧?」
她一说完,就被阎御丞非常严厉地瞪了一眼。
「认识这么久,妳还以为妳真的逼得动我吗?」
「也是。」纪忻然觉得自己蠢毙了。
他瞪了她半晌,怎么也没办法不对她心软,叹了口气将她拉进怀中。
「我非常、非常确定自己在说什么。」他轻抵着她的额,直视着她漂亮的黑眸。「我从来没有不爱妳的时候,这点连妳父亲都知道,所以他才会将道场留给我。」
「如果我爸爸没过世,没把道场留给你,你打算什么时候来找我?」
「很快。」他轻轻贴上她的唇:「在任何人找到妳之前,我会找到妳。」
他轻轻摩挲着她的唇。
「而在那之后的每一刻。」阎御丞的认真里带着一丝戏谑。「我会比谁都爱妳。」
语毕,他不顾她惊讶的重重吻住了她。
他知道她想起来了,那张十年前她留在道馆里的纸条──
这一刻,我比谁都爱你。
【全书完】(还未看故事前,拜托别看后记喔!慎入慎入。)
两年前想写的故事,终于写完了。
尽管剧情主角和从前的设想已经相差十万八千里,但是,我终究还是写完心里始终惦记着的两个主角。
想来说说这个故事:故事缘起,是一场很言情的梦──
梦里,和私奔的男人坐着长程火车,相对无语,身旁还带着青梅竹马的保护者,梦中两个男人都是帅得不像真的(好吧,他们的确不是真的),醒来的时候,茫然了好久,好想闭上眼睛回到梦境里,可是不行就是不行,装睡、真睡、自我催眠都没用,帅哥的脸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在记忆中模糊了,只剩下一个问题越来越清晰──到底哪个笨蛋私奔还带保镖?!然后,这个故事就靠着这个小小的场景出生了。
写这个故事时,主题曲在没写之前就定好了,是任贤齐的「死不了」,很妙吧。歌词里「痛快哭、痛快笑、痛快的痛死不了」就是我想写的纪忻然原形,我想写一个率直勇敢的女生,不过写着写着,故事越跑越远,纪忻然也从成长经历中越变越不同,不再是前半部里年少轻狂、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她的转变曾让我卡了好长一阵子的稿,我多么希望她永远能停格在凡事都理直气壮、所向无敌的时光,可是最终我还是屈服了,如果面对父亲的死亡,她仍对自己不曾有过质疑的话,她就不是我所设定的那个重情义的纪忻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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