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本季还有一个最重要的目标,就是落实教育训练,还有推行绩效制度。资讯市场瞬息万变,同仁要永远掌握最新的资讯……」蒋辰瀚继续未完的结论。
好不容易捱到会议结束,蒋辰瀚一踏进办公室时,何宜琇就跟着走进去。
「总经理,美娜姐说小齐高烧两天了。」她苦着一张脸。
「跟我讲干什么,我又不是医生。」蒋辰瀚一副不理会的态度。
「总经理,小齐是你的儿子。」难得地,她的口气又沉又重。
「哪个小孩不生病的?」他反问。「你告诉我的用意是什么?」
「至少你可以去看看小齐,小齐他现在一定很需要你。」
「你是我的秘书,应该知道我今天的行程有多满。况且,我去看他,他就会好吗?」他冷酷的不带任何情绪。
「至少……」何宜琇说不下去了。「我明白了。我出去了。」
她沮丧无比,眉心起了皱褶。两年了,他还是没有从那场悲伤时阴影中走出来。她早就该习惯他对小齐的态度,却无法说服自己,毕竟小孩是无辜的。
知情的朋友都明白,蒋辰瀚把李芬芳的去世全怪罪在小齐身上,认为是因为怀了小齐,李芬芳才会忽略身体上的变化,否则一旦提早发现,根本不会有致命的危险。
小齐出生之后,蒋辰瀚就把全副心思放在生病的李芬芳身上,将小齐交给大姊蒋美娜扶养。
蒋辰瀚恨着命运,连同也恨起了那个长得跟爱妻很相像的儿子;若是没有儿子的出生,妻子是绝对不会去世的。
后来,李芬芳走了,蒋辰瀚在办完丧事之后,仍旧对小齐不闻不问。大家都在等,等蒋辰瀚心头的痛能够痊愈。
只是,两年过去了,时间并没有让蒋辰瀚恢复对儿子的关爱,直到这场生死边缘的重病。一样的日子,一样的早晨,上班族仍然匆匆忙忙地赶着上班,蒋辰瀚一样在九点前踏进办公室,只是……
「总经理,早。」柜台小妹站了起来,微点着头,露出标准笑意。
「雅君,早。」蒋辰瀚的表情仍旧刚正,他来到办公室前,看着左侧那空空的办公桌。
脑中思索着,何宜琇应该没有请假,那她人呢?忍住狐疑,他走进办公室,坐上了办公椅。
何宜琇可说是两年来如一日,就算她要请假,也会安排好总机小妹帮他张罗好早餐,可是这会呢?
别说是早餐了,他今天的行程呢?为何他连电子邮件都没有收到?平常把她骂到猪狗不如似的,可是一旦没有了她,他就像是失去了左右手,连班都不知道该怎么上。
忍耐地等着,十分钟过去了,半个小时过去了,在一个小时之后,他再也忍无可忍,胃部翻搅着空虚,连杯提神的黑咖啡都没有。
于是,他拨打了电话。手机才一接通,他立刻忍不住开骂:
「何宜琇,你是想要拿资遣费吗?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来上班?」
「我……」何宜琇明显的犹豫。
「我什么我!你的舌头被猪咬掉了吗?」说话再度不留情面。
「我在医院。小齐送进加护病房了。」她的声音明显的疲惫和无力。
他的心一悸。「加护病房?」
他害怕提到这四个字,那就像是魔咒般,想到那时心爱的女人也是几度进出加护病房,那代表着生命有可能会随时消失。
「嗯。小齐昨天晚上就已经住进加护病房里了。」她哽咽着,那是明显的哭腔。
「为什么不告诉我?」他冷冷地问。
「你工作那么忙,应该不会想要知道,所以就没有告诉你。」这是她第一次对他说出抗议性的言语。
「你……」他的心翻腾着。「在哪家医院?」
他看不见在电话那头的她,眼泪已经悄悄地淌了下来。「在T大医院。」
他收起手机,心里纷纷乱乱,连忙打电话对魏嘉明交代一些公事,就立刻往医院的方向前去。
一走进医院,往事历历在目,他根本不想走进这种鬼地方;但是,他仍然熟门熟路的找到服务台,询问儿童加护病房的方向,然后快步疾走。
医院刺鼻的药水味,来来去去的医生、护士、病人,都让他的神经绷得死紧。一到加护病房外的家属等候区,他一眼就看见了那个坐在塑胶椅上的何宜琇。
她低垂着头,双手合掌。他缓步来到她面前,看见她嘴里喃喃有词。
「南无阿弥陀佛,芬芳姐请你保佑小齐;南无阿弥陀佛,芬芳姐请你保佑小齐;南无阿弥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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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久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