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文生一头雾水地看着依岚穿衣服。
“文生对不起,我有急事,你能载我下山吗?”文生的话让依岚想起他的存在,一面抱歉,一面想起自己的车刚送修。
“这没问题,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他也下了床,一面穿衣服一面问。
“忆文发高烧了,正在医院。”
“忆文?他是谁?”
“我儿子。
依岚忙着找皮包,随口回答,没注意到文生可怕的脸色。
儿子?依岚有儿子?她结婚了?
刚才因为太久没见到她,一时兴奋也没搞清楚她结婚了没?还是有没有男朋友?
她儿子生病是那个姓陈的打电话来,难道……她嫁给他了?
一堆疑问在他心中纠成一团,心中的不安、嫉妒和愤怒也正在蕴酿。
一路上文生始终保持沉默,而成岚心里担心忆文,压根儿没注意到他的脸色。
依岚匆匆忙忙地穿过医院长长的走廊,着急地打开小儿病房的房门。
“忆文。”
一进门,她就急切地找着儿子。
“依岚,小声点,他刚睡。”守在床边的建民起身示意依岚轻声。
“爸他们呢?”
“傅伯父先带伯母回家休息了,我们出去说吧。”
建民带着依岚出了病房。
“医生说,忆文是水土不服加上最近天气不稳定,所以才感冒,而且他抵抗力弱,所以有点伤风,你爸坚持要让他在医院观察,放心吧,没事的。”
“那就好。”
建民安慰地拍拍依岚的肩,但这一幕看在文生眼中却是碍眼的天伦之乐。
注意到文生的走近,建民惊讶地抬起头。
“你?”
依岚也回头看到文生。
“陈大哥,文生你认识的,他最近也才刚回台湾。”
“刚回台湾?他也出国了?”
“嗯!他去美国。”
“和你一样?”
建民心中十分讶异,这不负责任的浑小子竟也跑到美国?
“对呀。陈大哥,我进去看亿文。”
依岚一心想看孩子,要看到忆文没事她才能安心。
等病房的门关上,建民终于忍不住对一旁一脸铁青的文生开炮。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真的是去美国吗?为何还要来纠缠依岚?”
靠在墙上的文生连头都不想抬,也不想看建民。
“先生,你一大串问题要我怎么答呢?我和你毫无瓜葛,回来不用通知你;我是去美国,但,就算我去埃及也不关你的事;至于最后一点,很抱歉,是那么阴错阳差,正好有人介绍我当依岚服装秀的模特儿。”
“你……”那么多年,建民发现自己还是斗不赢他。“当年你为什么一声不响地消失,你知道依岚有多苦吗?”
“呵呵……那不正好,你可以趁此让她投向你的怀抱呀!”
“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六年可以发生很多事,包括生出一个儿子。”
文生青着一张脸瞪视建民,嫉妒的怒火就快烧出眼。
“你说什么,你太过分了!”
建民猛然醒悟,原来文生误会了,以为忆文是他们的孩子。
正当想大骂文生,建民突然想到,让他误会也好,这王八蛋,六年前让依岚那么苦,如今一回来又来找依岚,还有现成的爹作,哪有这么便宜他!
再者,看这人一脸嫉妒的痛苦,让他吃点苦头也好。
“是呀!我们生活过得美满又快乐,请你不要再打扰我们了。”建民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
“你……”怒火攻心的文生正抡起拳头想揍人,却停在半空中,一会儿就放下了。
“祝你们快乐。”
他发抖地说完他这一生最难说出口的话,转身走出医院。
看着他的背影,建民感到有些歉疚又有些大快人心,一定要让他知道,他该好好珍惜依岚的。位在天母的公寓是文生在台湾落脚的地方。
五十坪宽敞的空间,仍旧维持他不变的风格——单调的家具,和冷冰冰的气氛。
文生没有开灯,颓坐在沙发上,客厅的玻璃桌上,尽见散乱的空啤酒瓶和满满的烟蒂。
已经六年多没再碰烟了,依岚不喜欢烟味,交往后他就戒掉了,就连她不在身边的日子,他也不曾再沾上。
只是,这些现在都不重要了。
头脑因为酒精和尼古丁的作用,整个人昏昏沉沉的。
文生拿起桌上的酒瓶,挫败地发现酒已经完全喝光了,他再度重重地将自己往椅背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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