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氤氲的热气、拉面的香味中,罗可茵直觉地摇头。“我不能出国呀。”
此言一出,连席承岳都停筷。
“哦?为什么?”
“我……毕业后必须去实习,才能取得教师证,然后要考教师甄试。”她被面前两人突然变得严肃的表情吓到。
事实上,她最近回台北,也都是在面试、寻觅实习的学校。这是他们系上毕业生必走的途径,有什么好奇怪的?
小木桌上空陷入一阵沉寂,突然,拉面似乎不香了。
“你完全不想试试看?”谢雅言追问。
“嗯。我大二水价已经去过美国游学,我觉得……似乎不是很适合我。”她委婉地说。
美国是个好地方,但,比较适合自信而又有能力的人,想赵湘柔,或席承岳。罗可茵记得自己始终无法打入那些ABC或留学生的生活圈,即使湘柔带着她到处去玩、去见识,她也只觉得自己是个负担。
那种感觉很伤,却无法说出口。回到台湾、回到自己家人同学身边,说实话,没出息的罗可茵松了很大的一口气。
“承岳就快去美国读书了,你难道不怕他被洋妞追走?”
“对啊,别忘了我在同志界也很受欢迎的。”他也勉强开着玩笑。
罗可茵默默看着他,想笑又笑不出来。
怎么不担心?即便两人都这么要好了,她还是常常梦到这一切都是假的,她依然是高中时那个有点笨拙的傻学妹,眼睁睁看着他拥抱魅力的女友,然后,远走高飞。
梦醒时心口总是闷痛得无法忍受,痛得让她以为自己又要入院了。
但她能怎么样呢?前途已经规划好,在分离的几年内,他们的路早就已经分开,现在的相聚只是短暂的,她从一开始就知道了。虽然如此,还是义无反顾地投进去,完全没有迟疑。
“看样子……你们打算要谈远距离恋爱?”谢雅言敏锐地察觉到情况不对,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等到罗可茵去上洗手间时,才喃喃对席承岳说。
“才怪,我会说服她的。”
看着席承岳罕见的坚决神情,谢小姐才发现,原来他早有打算。只是,与罗可茵之间似乎还没有共识。
向来席承岳想要做什么,没有办不到的。凭他担任演辩社社长的能力,让多少人心服口服过,又让多少女孩子拜倒过。要说服在他面前乖得跟小绵羊一样的罗可茵?没问题的啦!
事实证明,他太乐观了。
不管他怎么威胁利诱、用最拿手的笑眯眯攻势哄她劝她,甚至棒她把这种资料都找齐全了,相加解释外带天花乱坠夸奖赴美生活会多美好多自由,蓝图画了一副又一副,就是没办法说服她。
罗可茵还是犹豫着,好为难好矛盾,始终不肯下定决心说一声愿意。
奇怪,她对他明明百依百顺,怎么在这件事上这么难沟通?她真像一头牛;温驯可爱,却有着惊人韧性的牛!
“我真的……要生气了。”他最后实在气不过,咬牙说。
但说的同时,他正深深埋在她的体内肆意冲撞。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更别说好好思考出一个回答了。老实说,她根本没办法思考——
“真不听话。知不知道这样让人很伤脑筋?”声声逼问都伴随着强烈的动作,即使是她,也快要承受不住。
但罗可茵依然咬紧下唇,嘶鸣强忍着即将溢出的呻吟,还是不肯应允。
纠缠到夜深,主修体育的罗可茵都累到睡着了,席承岳却还是没有睡意。他拥着她,凝望黑暗中的天花板,陷入深沉的思考中。
问什么就是说不动她呢?他愿意负担她,若她不想深造进修的话,就乖乖呆在家里也可以;在美国,他们会非常自由,没有家庭的束缚,没有父母、众人的期望与关心绑压在他们身上,那么完美的新生活,为什么可茵还犹豫?
是不是少了什么?
隔天,罗可茵肚子醒来之际,还混乱了好一会儿,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是了,在学长家。这栋三层楼的独立花园洋房,外表虽然很低调,但实实在在是豪宅。每次来,这间上下加起来超过三百都常常平的大房子只有席承岳一个人,空荡荡得简直出声就有回音。
学长原来是在这么寂寞的环境。她环顾了一圈宽广儿整洁的房间,却觉得一点人气都没有。
想象她三个哥哥的房间,统统混乱到极致。以前母亲边收拾边唠叨,哥哥们彼此抬杠,偶尔斗胆顶嘴,她跟在后面帮忙捡东西放好,要是不小心捡到被丢出来的养眼杂志,立刻被狂吼不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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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承岳
罗可茵
患得患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