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过妳,没有为了谁!要离婚是为了我、为了妳!离婚只不过是个正式的形式,妳想要什么尽管开口,什么条件都可以谈……」
「我不要!我不要!我什么都不要--」
「那么妳到底要什么?」季国华失去了耐心,高声嘶吼。
季天鸿听到母亲凄厉的笑声,感到全身毛孔直竖。
「哈哈哈……我要什么?你知道我要什么!我要了三十年,你却从来没有给过我!现在你问我要什么?季国华!你把我当成什么?替你传宗接代的工具?我不离婚,我绝对不会让你摆脱我,好安心的再娶别人!」
女人最大的悲哀,就是付出青春、付出爱情,却得不到回应,纵使她拥有一切,仍然觉得一无所有。朱眉瑛就是一个例子,她出身良好,嫁入豪门,一生中从来没有过过艰困的生活。在物质上,她什么都有;在感情上,却是贫瘠到像座沙漠中枯竭的深井。
「好了!好了!妳就不能说些有新意的东西吗?为什么妳从来没有想过,或许离婚后,妳会比较快乐一点?每一次我想要好好解决,妳就疯了似的乱吵乱闹,我真不知道我们为什么还要这么勉强的在一起?」
「为什么?为什么我要和你在一起?因为我是你两个儿子的母亲,我是你季国华的太太!没有人……没有人能够取代我!」朱眉瑛说得全身发抖。
季国华看妻子激动的表情,开始觉得疲累,就算说到天亮,两人也不会有什么共识和结果。「不要说了--眉瑛,我要走了,我不知道我们这样吵下去会有什么结果。等妳心情平静下来,我过两天再回来和妳谈……」
季国华从厨房走出来,在玄关中遇见走下楼梯的儿子季天鸿,父子两人面面相觑。
季国华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苦笑了一下,转身离开。
那厚重的大门关上后,厨房开始传出一连串碗盘的碎裂声--
厨房后门有间地下室,住着季家的佣人和管家两人,他们跑上来看到昂贵的陶瓷器皿全都成了碎片,惊讶得站在门口不知所措。
管家发现桌上还有一碗季太太亲自敦促蒸煮的蟹黄油饭,螃蟹是请餐厅大厨特别预留的,那是先生最爱吃的一道菜,却原封不动的放在桌上。
女管家小心翼翼的跨过碎片,对哭泣的女主人说:「太太……不要这样,先生每次回来妳就和他吵,这样……」这样他怎么还会想回家?难怪天天在外头拈花惹草!管家为了不伤女主人的心,话才起了一点头就吞回去。
朱眉瑛伤心欲绝,她两手掩面,蹲下身哭泣,两肩不断地抖动。
「妈--」季天鸿走上前,像个很有威严的大男人,将哭得像孩子似的母亲轻轻地托起。
朱眉瑛的哭声渐渐变得凄厉,开始语无伦次的埋怨妒骂。「我不要活了……我好痛苦!为什么你爸爸不爱我?我为他付出一切,为什么他一点都不感激--他好狠,好可恶!我希望他死在外面,永远都不要回来!反正他一直都不要我,不管我多努力,他还是不回来--留不住丈夫的心,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季天鸿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柔声中带点命令的说:「妈,妳回房间休息吧!这里让他们来收拾。」
女管家很快地走到女主人的身边,扶着她的肩,送她回房间。
季天鸿看着母亲离去的背影,长叹了一口气。
多年前他出国的时候,父母的感情早已有了裂痕,想不到回国以后情形不但没有改善,反而越演越烈。
父亲天性开朗热情再加上多金豪阔,许多女人总会主动追求、百般示好,父亲也乐得从中得到生活的情趣。反观母亲个性严肃、不苟言笑,不但不能留住父亲的心,更无法维系彼此的感情。
他不想袒护父亲,但总觉得母亲的处理方式也有问题,一个失去爱情的女人,如果用哭闹的方式想求回爱情,只会更加速爱情的远去。
现在,父亲独自住在位于公司附近的豪华公寓,而季家的大豪宅里,住的只有孤单的女主人,以及他和弟弟季天齐。
他不想插手家里的事情,也无法改变,只是心疼和他相差快九岁的弟弟天齐。
天齐还只是个十七岁的高中生,性格冲动,说话直来直往,虽然心地善良,却很意气用事。父母的争吵让季天鸿忧心不已,无法想象一个正处在叛逆时期的少年,过去是如何在这样气氛紧绷的家庭中生活。
季天鸿走出厨房,来到了宽敞优雅的玄关,挑高的天花板正中央有个巨大的水晶吊灯,楼梯呈半圆形拾级而上,他想不通,这么豪华贵气的大房子里,为什么住着这么不快乐的一家人?他宁愿只是个寻常人家的孩子,有恩爱的父母和正常的家庭。只可惜他不是,他是国华电子的继承人,背负着要继承父业的职志,他的个性不像弟弟叛逆浮躁,因此父亲对他的期望特别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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