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了解了,你想变成厉鬼对付他,谁知人家把房子给卖了,那你干吗不直接找他去?”继仲甫问。
“我是地缚灵,没办法离开这屋子。”她小小声的说。
“打消要报复他的想法吧,你尚在人世都拿他没办法了,死了还能如何?我倒以为你不是什么地缚灵,根本是你执着的心念把自己困在些处。”
“你弄错了,我并不想报复他,我只是想见他最后一面。可是他不来,一次都不肯来。”说完,他掩面痛哭。
看着林凌的眼睛洒泪,继仲甫心里感到痛,可是,那里面明明是金秀川,这诡异的现实让他很不舒服。
“喂,你不要太过分,占了别人的身体,还把别人弄得哭哭啼啼的。”
继仲甫说。
金秀川停了下来,有些错愕的望着他。
“你去把张士民带来见我一面,我就离开林凌的身体。”她擦着眼泪后说。
“你想对张士民如何?”他急归急,可张士民的安危他不能不顾。
“我就只是想见他一面,说说话,就会走了。如果你还不放心,你可以去找法师什么的,如果我不守信用,就让法师打得我魂飞魄散吧。”
“他住哪里?!”他对她吼了出来。
她写了他公司的住址和家里的住址。
继仲甫用力抢过她手上的纸,转身离开大步往院子里的车子走去。
他真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是在干什么!
现在是晚上十点多,要他去找一个陌生人来家里,有哪个神经正常的人会答应?
除此之外,他还有着说不出的自责。
之前林凌都说她怕了,为什么他还要让她这样冒险?如果他有什么三长两短,那该怎么办?
前些日子他才连累她躺在床上好几天,这会儿又搞出鬼附身的事,就算是昂藏的男儿也受不了,何况她那么瘦小。
他经手过大大小小、光怪陆离的案子,没有一次像这次这般乱了分寸。
他要冷静,他一定要把林凌毫发无伤的救回来。
车子就在他心里几番波涛汹涌的情绪下,开到张士民位于台中市区巷弄内的家。
灯还亮着,他按了门铃。
一个瘦削的男子来应门。
“找哪位?”
“我找张士民。”
“请问有什么事吗?”
继仲甫掏出自己的证件,男人的表情有些木然。
“我是住在彰化市屯南区互助二街二十三号的继仲甫。”
那男人惊愕的神情让他相信眼前这个人就是张士民了。
“张先生,我猜卜亮应该跟你交情匪浅。”不然他怎敢找了间鬼屋给检察官。
“他是我表弟。”张士民说,表情仍是淡漠而疏离。
继仲甫见他无意邀自己进去,于是往屋内张望了一下。
张士民看着继仲甫的动作,开了口,“里面只有家母一个人,年纪大了,不喜欢外人打扰,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谈吧。”
“看来你似乎知道我为什么来。”
他沉默着。
“是金秀川托我来找你的,你必须跟我去一趟。“继仲甫说。
闻言,张士民抬头张大眼睛望着他,脸色忽得变得惨白。
“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他显然还无法从这个惊吓中醒过来。
“我可以明白你的感受。我是学法律的人,做事只探求事实的真相和证据,可眼前状况就是这样。那个金秀川附身我朋友身上,那位金小姐坚持要见你一面才肯离开,这就是为什么我会在深夜冒昧造访张先生的原因。
张士民再度缄默。
继仲甫当了七年的检察官,见过的人不能说少,但这个张士民看来真的不像是个寡情薄幸的人。
也许他有苦衷。
可这世上没有苦衷的又有几人?
“我不知道死人的真实世界是怎样,不过金秀川告诉她是地缚灵,没办法离开那栋房子,她只想见你一面,也保证不会伤害你,只要我带你去见她们,她就会离开我朋友的身体。整件事情如果进展顺利,我可以搬离这房子,只要时间够久,我相信我的朋友也会谈忘这件事,所以,这对我不是多大的难题。如果你不肯去见她,我当然也会有我的办法。”继仲甫说。
“如果我不去,你打算怎么做?”张士民小声地问。
“就听金秀川的建议,找个厉害的法师,把她打得魂飞魄散,然后救我朋友出来。”继仲甫加重语气的说,强调他并非只是说说而已。
“魂飞魄散”四字让张士民站立不稳,他后退了几步,背部抵着墙勉强撑住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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