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再追问他,海蓝自己的事已经够多了。
这几天,她又被唐尔然带出去露面,又在发表会上现身。老实说,她依然不习惯被许多人那样的注意、当焦点讨论,可是她还是努力地扮演著自己的角色。
不过够了,就这一次经验就够了。
她发誓,以后就算送她一座金山她也不做这种事了。
至于那害她成了囚犯的罪魅祸首呢?
海蓝突然听到前厅传来的开门声和祥嫂的跑步声。
她继续画她的画。
不过尽管她想假装不在意,没多久,她还是注意到了身后传来几不可辨的脚步声和一种随著脚步声而来的强烈存在感。
他来了。
悄悄地深吸一口气,她努力平稳自己随之狂跳的心脏,手中刮刀在画布上刮出纹路。
身后,属于那男人的危险气息似乎已经充满了整个起居室。
她敏锐地感受到了,也感受到了射向她的视线力量。
静静地,她身后的男人没开口,而她也没回头。
专注起全副精神,她在画布上挥洒下夕阳中海面耀眼也充满感伤的色彩,渐渐地,她忘了时间,也忘了屋里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直到她终于耗尽所有心神、直到她终于满意地放下画笔——
对著眼前的画一笑,她恍惚地站起来,脚步下意识地往床的方向走。
每当她竭尽所有力量地把她脑袋里的东西全掏光、掏完后,她只会剩下一个潜意识驱策她——找床睡。
海蓝几乎是闭著眼睛往前走,直到一道墙堵住了她——她直接陷进一具宽厚的胸膛里。
窜入鼻间的独特洁净气息和包围住她的温暖坚实触感没将她惊醒,反倒加速了她向睡神投降的速度。而在她放任自己投入黑暗前,她依稀感到有一双强而有力的臂膀抱住了她。
时间,不知又过去了多久。
海蓝从沉沉的睡眠柊醒来了。然后,她发现了不对劲。□
她一醒来张开眼睛,意识还没完全清楚却已经感到了不对劲。
天花板怎么变了?
眨了一下眼睛,海蓝突然从床上坐起来,接著,她莫名其妙又惊奇地看著她醒来的房间。
米白色的房间,高雅简单的床、沙发椅、衣柜……很令人赏心悦目的摆设,可是——
这是什么地方?
海蓝突然发现这不是她半个多月来已经习惯的饭店房间。
怎么回事?她被绑架了?
海蓝的视线倏地被左边光线的来源吸引那是一大片没拉上帘子的落地窗。
海蓝跳下床,不自觉地往落地窗的方向走。
站在窗前,她发现她所在的位责是二楼,而下面,是一座有著高大树杉、花木扶疏的园子。再眺望远处,透过枝叶缝隙,她看到公路和几幢房子。
她皱眉,怎么觉得对下面的庭院有股熟悉感?
她,怎么会在这里醒来?
等等……她想到了!
她记得她在画画时,唐尔然来了;接著是……她画完画后,脑筋完全一片空白,然后呢?然后她在这里醒来?
突然,海蓝的眼睛瞄到了下面一个背著水管从小径走过来的熟悉人影,认出了他,她忍不住心一跳!
那个穿著汗衫的胖欧吉桑,不就是她先前在园艺店打工的老板?她确定就是他!
他怎么会在这里?
不对!应该要说她怎么会在“这里”才对!
她想到了为什么她会觉得下面的园子有点熟悉了,因为这里是她第一次跟唐尔然结怨的地方这里是他的房子!
海蓝大步冲出这个房间。
大屋,宽敞而华丽,处处是木制的高贵家具,看得出屋主的生活品味。不过海蓝却不喜欢这屋子的冷硬。
原本她要到外面去找园艺店老板,但是她在一楼的大厅已经先遇到了祥嫂。
“咦?海小姐,你已经醒了?”正在用抹布擦拭家具的祥嫂一抬头就看到了下楼的海蓝。
“我醒了上海蓝看著祥嫂。“为什么我会在这里醒来?这里是唐家没错吧?”
那么……唐尔然呢?
祥嫂对她点点头。“是先生送你回来的。他现在到公司去了,他出门前有交代说,你要是醒来有什么问题,可以打电话到公司给他……”
问题?海蓝现在的确有一肚子的火和一肚子的问题!
可恶!她竟然又毫无所觉地被人从那个地方“搬”到另一个地方。
那个恶质又恶霸的男人!
她干脆潜逃好了。
坏心地想归想,到最后海蓝还是决定打电话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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