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晓得?”
“七班的麻皮告诉四班的八哥们时,我正巧听到的。”
“听来的?”罗沙清澄的眼中,有点儿怒,也有点儿忧。
是的……关于许多事,她不也都是听来的?谣言便是这般听来的,又散了出去般的起吧?她宁愿相信这件事仅仅是传言。
速水真澄全场大致巡看了一遍后,站在石膏像旁,把脸朝向大家说:
“今天就到此为止。下一次请各位到部室来之前,先把草图画好,我们再一一对照作品检讨。现在各位可以离开了──罗沙同学,能不能请你留下来帮忙整理部室?”
他居然知道她的名字!这让罗沙心中不禁窃喜。
马琪对她眨了眨眼,神秘地笑了一下走了。祝艾波却反常的沈默。
“谢谢你留下来帮忙。请帮我把那边桌上的东西归位好吗?”速水真澄指了指靠窗的桌子,按着就自顾整理另一张工作枱。
并不是很粗重或者麻烦的工作,只是比较琐碎而已,罗沙很快就将桌子整理好了。
“整理好了,速水先生。”罗沙说。
“叫我‘真澄’就可以。”速水真澄说:“你这样叫我,好像我多老气似的──”他突然笑了起来。“你今天那个‘狗吃屎’,可跌得真不标准。”
他重提她的糗事,让罗沙觉得有些窘,但也让她好生意外,因为他的态度轻松得和他的形象一点也不相符。
“原来你并不是很严肃嘛!”罗沙说:“既然如此。干嘛没事端得一副很冷很酷的模样?我还以为你这个人很凶悍!”
速水真澄听了哈哈大笑。
“小心脸上的皱纹!”罗沙提醒他。
他笑得更厉害了。
原来速水真澄是这样一个人!她想她有点了解了。外表是不可靠的,除非能探触到华丽背后的隐相。
她的视线又触及到他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她很想问问他有关于那枚戒指的“故事”,可是她不敢。
然而,他们的第一类接触算是有了好的开始。在罗沙离开部室时,他们已熟稔得像老朋友。
感情的事真是不可思议!两个原本界属陌生的人,一下子就成为种性相投的朋友。
午阳仍正魅,却突如下了一场大雷雨。虽然一路冲、躲、遮、闪,罗沙还是淋了一身湿回家。
“回来了!”罗母说:“又淋雨了!现在天上酸雨多,小心你淋多了,以后变成秃头。”
“拜讬!妈!别这样危言耸听好吗?麻烦你拿一条干毛巾给我好不好!我头发都湿了。”罗沙甩着发上的水珠。
“你别这样乱甩!”罗母急忙塞条毛巾给罗沙。“别搞得地上到处是水渍,残留一些有害物质。”
“我的天!”罗沙抓着毛巾低头猛擦一阵,然后抬起头,头发乱蓬蓬的。“你就是喜欢制造危机意识,害我心惊肉跳老半天。像上次,一看报上说某种葡萄使用过多农药,吃多了有致癌的可能,你就把一冰箱的葡萄全部丢掉!那很贵的呢!你知不知道?爸说你太大惊小怪了!”
“总比吃了得癌好吧?你们父女就是太松散了,一点都没有‘居安思危’的意识。快把头发擦干,免得秃头又感冒!早叫你带伞以防万一,你偏是不带!”
其实她早早就不再拜访浪漫了,不带伞,只不过因为懒惰。
罗母继续啰嗦说:“你啊,就是懒!带把伞也不会重到那里去,就算不遮雨,遮太阳也好。现在全球温室效应的关系,臭氧层遭受破坏,紫外线晒多了,会得皮肤癌的!”
“妈!”罗沙比个手势,想停止论争。这种话题是争论不休的,她母亲就是想得太多,紧张过度。
“去去去……快去洗个澡把这身湿衣服换下,别再站在这里让我看了生气。”罗母把罗沙推进浴室。
淋过雨后再洗个热水澡,实在是舒服至极的享受。全身舒畅无比,特别有一种轻松干爽。
洗完澡,她本来想看书,尽一下本份;大概枕头太软的关系,原只是稍微趴着休息而已。最后却睡过了头。结果,她发了那么多的誓,许下那么多的承诺,没有一项实现的!
也许,真如祝艾波老爱嗤鼻的,她只是一个做白日梦的人。
“啊──去!”她双手乱挥乱摇,想把那些思想赶开。然后丢下棉被,抓起外套,冲下楼边喊说:
“妈,我出去一下!”
外头的空气很清新,大概因为黄昏下过雨的关系。她随着空气的气流走着,逐步到了河堤。
河堤外有人在放烟火,她歇了脚步坐在河堤上看着,意外地看见了祝艾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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