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正常的是自己。她的心好慌、好痛。她是怎么回事?她跟欧御笙本来就没有太深刻的交情啊,为什么分开竟会让她如此难受?她好难过、好难过呀……范晓破离开屋子,走到外头去,虽然脚步有些镇踬,但她好想远离那充满窒闷气息的餐厅。她一步步地往花园方向走去,突然一顿,凝望着远处的夜空。没有光害的夜空繁星点点,好美啊!一阵轻风适时拂来,让她热烫烫的脸颊得到一丝凉意,好舒服呀!
“呼……”她吁出一口长长的气,随后巡望着欧家豪宅美丽的风光。欧家的美,也是带给她造访的动力,只可惜她能欣赏美景的机会只到今晚为止,过了今夜,她应该不会再踏进欧家一步了。
忍不住苦苦一笑,再走进花园中,感慨同时袭上心间。人生旅程的变化会不会太过难测了?想起白天她还沉浸在欧御笙怀抱的甜美感觉,还在开心着数年来的对峙总算得到了破冰的机会,她跟欧御笙尽释前嫌了,甚至还协议以后要和平相处,可是在一顿洗尘宴过后,却风云变色,她一颗雀跃的心从天堂直坠到地狱里头,要分开了,她跟欧御笙以后得各走各的路了。
“我在慌什么呀?隔!”她打了个酒隔,可是酸味与苦感仍然不断涌上心间,还有她的神智也愈来愈迷离,该不会是用餐时猛灌酒,酒精开始作祟了吧。“悴,我在发什么神经呀?这样不是很好,彻底摆脱欧家,不用老悬着一颗心要帮忙欧御笙,这是件好事啊,那我在心慌什么?可是……心好慌,空空的,好像破了一个洞般,我的心是怎么一回事啦?怎么回事呢……”她手握成拳,先是敲着自己的胸口,而后又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瓜子,可是却敲不掉愈来愈浓烈的失落与惆怅。
因为过了今夜,她跟欧御笙连朋友都没得当了。
范晓破其实也明白欧家爷爷的门第之见并不是那么强烈,欧家够有钱了,欧家爷爷不兴联姻这一套,但长辈要求男女交往要两情相悦,也是合情合理的。
但她与他,从来没有给人谈恋爱的感觉,难怪欧家爷爷要欧御笙去交女朋友。
再加上二十二岁的她若还是一直黏在欧御笙身边,会带给欧御笙困扰,所以欧家爷爷会要她离远一点也没哈不对。
要说有错,就是两情相悦并没发生在她跟欧御笙身上。
况且自己也都否认是他的女朋友了,那她怎么还能郁闷呢?范晓破一屁股坐在木椅上,呆滞地看着喷水池的光线变化。但看着看着,脑袋愈来愈晕,额角还发疼起来,晕茫茫的不适让她决定躺在长木椅上休息。
她圆圆的杏眸就直望着无垠的天空,看着看着,焦距散开,星空变得朦胧了,意识飘飘忽忽的,紧接就……
睡着了。
范晓破竟然就这么大剌剌地在花园里的木椅上睡去?欧御笙看着她的睡颜,发现她的眉心是紧拧着的。
在烦什么?在餐宴上,她不是悍然否认会跟他交往,还一派无所谓的样子,甚至狂喝红酒做为分开的庆祝仪式,怎么在醉倒后,眉宇之间却是带着浓浓的阴郁?难不成她是不舍与他分开?
欧御笙心中暗喜。
“唔……”她嘤咛了声,动了动身子后,又继续睡。
睡着睡着,怎么觉得怪怪的……咦?真的好奇怪,居然愈睡愈暖和了,身上似乎盖了条棉被。
“……什么呀?”她迷迷糊糊的,又感觉到她的后脑勺枕着的并不是舒服软蓬的枕头,而是软中带硬的感觉,但又不是木头。奇怪,她记得自己是躺在木椅上啊!
“唔?”她嘤咛了声,垂在木椅下的手还碰到了硬硬的长条状东西,小手忍不住去捏了捏,发觉她捏到的东西是布料。
吓!她倏地睁开眼。
那是腿,她摸到的是一条腿,而她的脑袋此刻正枕在一个男人的大腿上。
范晓破连忙坐起,盖在身上的外套也掉在地上。原来她会感到温暖,没被外面的露水冻着,全是因为他脱了自己的外套盖在她身上。
“你……欧御笙,你你你……你就让我当枕头一觉到天亮,你自己没睡呀?”
天色已蒙蒙亮,东方露鱼肚白,她也把他看得清清楚楚。
“看你很难受的样子,我也就没叫醒你了。”欧御笙站起身,踢了踢发麻的双腿,他是当她的枕头,陪了她一整夜。
她的小脸立刻泛起一阵红潮。
“真不好意思。”范晓破赶紧整理乱了的短发与衣衫。居然让他看到自己鲁莽地找了张木椅就躺下睡着,连睡相都被他看光光,真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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