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以外的日子(58)

2025-03-02 评论


梁志云有时会问我功课生活的事,我每每将话题岔开。可是,不谈这些生活的琐碎,相识不深的人,再怎么亲密相近都显得客气而生疏。我们之间,就是保持着这一点的距离,客气而冷淡,有礼而生疏。毕竟,融化一颗心,不是件容易的事。

然而,他和妈咪之间必定有了某种的承诺。说不准是什么,可是我想,大约是相依相守。他常不经意地拍拍妈咪的手,以示鼓励安慰或亲昵。这种不经心的小动作,若非也曾经爱恋过,否则很难体会出他们之间,那种爱在不言中的缠绵。我想,妈咪是决意从此以后托付给他了。一向尊贵优雅动人无比的妈咪,终于也有这样的软弱。关于妈咪的幸福,我始终保持沉默。两情相悦的事,又何须旁人说太多。

多半的时候,梁志云和妈咪有他们自己的天地,彼此的体己话要说。偶尔一、两次,三人一同外出郊游,俨然甜蜜幸福天伦之家,和乐融融。这样的快乐虽是短暂,不知怎的,竟让我有种睽违已久的幸福想象。

妈咪仍然在服装公司工作,沉重的工作压力一点也没有使她明艳照人的脸庞,有着任何一丝的疲惫或憔悴。而也许再度的青春幸福使她觉得过去忽视我太多,在我以为她仍遗忘给我一丝光和热的春雨绵绵里,好几次夜深人静,在我夜读的时候,妈咪推开我的房门,端给我一杯暖暖热热的牛奶。那一刻我深深地感动着,背对着妈咪,在热气袅绕的模糊中,眼眶的热泪,暗暗地滴入跟前的牛奶里。

妈咪是我心口永远的痛处。这样一点温情就足够弥平我心中所有的旧痕与新伤。在那许多次的夜里,妈咪缘着床沿而坐,关掉了房灯,上弦月在窗外好奇地窥探,母女俩在黑暗中相对默默。

一直到月转星移了,我才把灯打开,目送妈咪的身影隐入光圈之外的黑暗中。

妈咪问我,会祝福她吧。我重新又关掉电灯--过去,那往日的明辉又在闪烁,但它微弱的光却没有一丝热--我用力将枕头压住自己的脸庞,夹死这首“失眠人的太阳”。

妈咪竟然问我会不会祝福她--哈!

在她的内心,原来也是渴望我的祝福吗?

知道了妈咪的心,所有的不谅解,就随它化入尘埃吧!这么多年来,原来妈咪一直是那样的孤寂,而我,不过是另一个妈咪。

哈--哈--五月艳阳天,天气热的跟灶上的蒸笼一样,凝神细看,每个人的头上都冒着丝丝的白烟。

再过一个礼拜,课程就全部结束了,三年的甜酸苦辣到此即将告个段落,所有的恩怨不平,也都将随着日子的结束,转化成不关痛痒的记忆。

虽说,聚散是不停的,情缘自浅深,分离聚合皆前定,这情景却每每让我想起大观园破败后,一干众人各自为命的凋零。

阿花“啪”的一声,书本朝我脑袋敲了一记,说:“什么时候了,还在悼念这些不着边际的闲事。拜托妳实际一点好不好?”

我摸一摸头,朝小麦苦笑说:“那天我突然变笨了,一定都是阿花的罪过。”

“对付妳这种人,就是要用这种手段。一天到晚风花雪月的,联考可不会考妳林黛玉究竟是一块石头变的,还是一株草转世的!”

“阿花说的没错,杜欢,”小麦附和说:“妳就是喜欢乱想,想太多了。剩下不到四十天了,还有心情感伤那些聚散离合。”

“她啊,”阿花在一旁拼命加油添醋:“天上飘朵白云,地上吹片落叶什么的,都可感伤个老半天。我看到时候,她不是成了补习的难客就是南阳街的游民。”

小麦打了她一下说:“妳少大嘴巴。”然后转向我:“念得怎么样了?”

我笑说:“还好。如果阿花不在背后诅咒我的话,也许会更好。”

阿花嘟着嘴又要辩驳,钟声当当的响,堵住她的抢白。

其实每科都已经教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全是些复习的东西,课上不上倒也无所谓了。是以每科老师大都放我们自习。反正高三生这时候,一只脚差不多都跨出校门了,往后的发展,各凭造化,七月大审日再分明见生死。

我干脆丢下书,趴在桌上蒙头大睡。天气这么热,太用功伤神,热死宝贝的脑细胞,那多划不来。反正是最后一堂了,既然精神不济,勉强自己专心,徒然浪费时间。

阿花把我摇醒的时候,钟声正好响了第一响。我睡得满身是汗,汗涔涔的,衣服黏在身上,极不舒服。

我几乎把全身都打湿了,才甘心地回教室。小麦和阿花正好要离开。她们俩参加了考前总复习班,我因为讨厌补习班幽暗萧索的气氛,所以就没有参加。我还是宁愿自己一个人念,自在又逍遥。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郭晏光 米俊宽 杜见欢 第一人称 师生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