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呢?她怀了你的孩子。〞
他似乎有点犹豫了。
〞芳笛,孩子是无辜的,我们随时可以把他接回来。〞
她轻轻抬起头,轻轻移开抱住他的手,轻轻离开他的怀抱。
〞书文,你知道吗,你好可恶!〞她冷静地骂他。
他吓一跳,腿软了。
芳笛笑得好惨,她看著赖书文,伤心地摇头。
〞书文,你还是没有变,这么残忍地一口就决定了女人的命运,你一样胆小懦弱、不负责任,如果我再爱你一次,你就更软弱一分,所以我不能再这么做了,书文,我要走了,这次真的要走出你的心中了。〞
书文惊恐地看著她。
〞别……芳笛,别这么残忍,刚才我是乱说的,就算我对秀佩负责,我们还是可以在一起,如果她只要婚姻的躯壳,我可以给她……〞
芳笛继续摇头,痛苦地摇头,但愿永远不要再见到他。
〞书文,我没办法再帮你了,今天我来的目的,是为了埋掉属于我们的回忆,在同样的地方,亲口告诉你,我们——结束了。〞
〞不……不要……〞
她依然痛苦的摇头,痛苦的摇头……***
芳笛重新展开生活,大学毕业了,她就在电台里担任新闻播音员,工作虽然忙碌,但是过得很充实。
李正涛名正言顾成为她的护花使者,对于未来的准女婿,舒晴赞不绝口。
〞这小子不错哩,你看他真的很拚,才短短两年时间就爬上经理位置,不但事业心强,人品高尚,对我也是百依百顺,我看你别挑了,嫁给他算了。〞
每次提到终身大事,芳笛总是难以定下心。
〞妈,我还年轻嘛,要是象你一样匆匆结婚事后又后悔,我可不希望我女儿大老远骑著脚踏车来找我。〞
舒晴立刻涨红了脸。
果真时间冲淡了魂萦旧梦,他们一家人似乎不再记恨了,偶尔老爸上台北看她,老妈还会请他上馆子呢。
至于奶奶,虽然还是固执,但忍不住会打电话给芳笛。
而那个被芳笛认为外来的女人,偶尔回到乡下,两个人会像姊妹一样聊天,那些不需要的恨意已经随风飘散了。
芳笛的新生活显然安定极了,入秋季节来临,李正涛向她第一次求婚。
〞嫁给我,芳笛。〞他真心诚恳地献上红盒子。
她打开来看,一颗闪亮无比的钻戒。
而李正涛的眼睛比钻石更加耀眼,她想,这才是她最终的幸福。
她看著戒指,看著他,想起一个古老的故事,心情已不复当年,早已平静了许多。
〞正涛,原谅我现在仍然无法接受你,因为看到这颗璀璨的发光体,还是会想起那个人,现在他是离我生命最遥远的星云,等我能释然的面对他,才敢对你承诺。〞
十一月快到了,秋色萧条,模糊了芳笛的身影。
〞你仍要去赴约?〞
〞我不想逃避,我要为我的誓言负责。〞她坚定地说。
〞如果他结婚了,如果他不再出现,你还是会继续下去。〞正涛担忧地问她。
〞是的,每年十一月我都会去,直到死。〞她吸著气说:〞我知道对你不公平,但那是我年轻时代唯一的戒令,如果你想要一个完整的张芳笛请接受她不可违抗的戒令。〞她将戒指还给他,同时给他一个鼓励的微笑。
〞你知道吗,现在我真的觉得重新活了过来,就算有一百辆卡车从我身上辗过去,我也不怕,我要带著他的祝福回到你身边。〞
正涛淡淡而笑。
〞希望你带我的爱而去,希望你……别带任何东西回来。〞
〞我知道。〞她精神奕奕地答应他。
就这样,带著一份自信,她回到旧地。
今天的天气特别冷,才十一月天,她已穿上厚重的外套。
她不再是学生了,她已褪去稚气的脸孔,而且剪断了秀发,变成清爽健康的大女孩。她喜欢身上淡蓝色的套装,西式的褶裙,使她成熟中不失青春气息,活泼中带著稳重,还有她也喜欢有跟的鞋,让她不直接碰到地面,另有一种腾云驾雾的感觉。
她想,是否他也跟她一样产生变化,变成一个成熟的男人,不再有任性的稚气。
小旅馆看来已经非常老旧,似乎禁不起岁月的摧残,人却不一样,只要不断开发新的道路,每天都有希望。
她心平气和的等待,等待他突然出现,等待他不再出现。
不管实现了哪一桩,对芳笛而言,都将成为最完美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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