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居然是因为怀孕……
看着眼前两母子亲昵的样子,他一下觉得感伤,一下又觉得高兴。
她一个人带大孩子,一定很辛苦,尤其失去记忆后,对过去一片茫然,他可以想见她有多么迷惘以及无措。
高兴的是,原来上天对他并没有那样残忍。
七年的分离虽然漫长,但是没关系,他们还有将来,才三十岁,还有很多时间可以牵手度过,依然可以一起参加孩子的运动会,一起为了孩子伤脑筋,然后一起变老。
还有,沛霓想了千万遍的农夫梦……
“老大,你,你怎么了?”
朱克非深吸一口气,回神,对上周姿娴有点担心的表情。
“你看起来好怪。”
“没事。”
“可是……”明明就快哭了啊。
“我说没事!”
略带强势的回答让周姿娴闭了嘴。
“我去洗个脸,五分钟后我们就离开。”
看着朱克非快步走向男士洗手间的背影,周姿娴努力的在脑海中回想今天晚上的一切——进入宴会厅时,虽然老大有点不爽她隐藏军情,但大致上也还好。
他们在贵宾出签了名,然后去跟齐恩淑说生日快乐,老大说要去外面抽根烟,于是她乐得在里面吃吃喝喝,在五分钟前,老大看起来还都没事,但就在她讲完齐恩淑跟她干女儿的八卦后,他突然间好像被雷劈到一样。
总不可能是被感动了吧?
他们家老大可不像她是“玫瑰瞳铃眼”的忠实观众,她觉得人生就是处处巧合,老大则是觉得,只有人为,没有巧合。
对于这种四四方方的人来说,他刚刚的表情真的太奇怪了。
跟着他做事一年多,周姿娴只看过他三种表情:业绩上升的高兴,业绩未达预期的不爽,还有最常出现的一种,叫做面无表情。
笑嘛,不是皮笑肉不笑,要不就是某种商业计谋成功后的奸笑,像刚刚那种额头青筋暴起,眼眶微微泛红,激动得好像随时会冲进雨中奔跑的模样,真的是……
不要说没见过,她连想都没想过。
这算情资吗?该不该跟贺亚韶上报一下?
毕竟贺亚韶每个月给她一千美金的情报费,自己是应该有点回馈……
周姿娴拿出电话,但就在预备发简讯的时候突然想起,万一贺亚韶问她说:“为什么朱克非情绪突然起了这样大的变化”那怎么办?
她答不出来不就显得很没用,而且因为讲不出个原因,贺亚韶搞不好还会以为她谎报军情,那……
想想,她默默又把电话放回去,瞬间,只觉得松了一口气。
朱克非真的是个好人,要出卖好人,总让她觉得有点不太舒服。
购物台有些高阶主管喜欢把下属当下人看,可是朱克非会说“请”,会说“谢谢”,工作方面,他会严厉的鞭策大家要达到目标,但业绩达到预期,也不会吝啬奖金与分红。
他永远就事论事,不会将个人情绪带入公司,他如果发脾气一定是因为工作上有人为疏失,而不是位高者的迁怒。
她喜欢跟他一起工作,只是贺亚韶是公司的总经理,可以开除任何人,自己又太需要这份薪水,可以选择的话,她也不想当小报马。
饭碗难捧,要这样对朱克非,她也是很不愿意,唉……
就在周姿娴的心里挣扎中,去洗脸的朱克非回来了。
“走吧。”
看他的身影明显是想从侧门离开,周姿娴忍不住提醒他,“哎?我们不跟齐恩淑说再见吗?”
“不用。”
“那样很没礼貌耶……”
“没关系。”
“老大,那个……齐恩淑好像在看我们……”“要看就让她看。”
失而复得的惊喜太大,如果要他现在面对沛霓,他怕自己会失控,反而吓到她——对于过去已成白纸的她来说,他只是一个陌生人。
她对他一无所知,反之亦然。
她是不是还喜欢赖床,是不是还习惯在睡觉时蹭着棉被,依然爱着草莓跟西瓜,她在齐恩淑的生技研究所工作,主要工作内容是什么?
上下班时间,交由状况,平日休闲,目前有没有交往对象……
还有,他们的孩子,程东篱——这是他细想过后,想出的名字,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沛霓依然向往田园生活。
所有的一切都因为意外而几乎归零,曾经亲密无间的人不再有过去,他必须开始做功课,索性他还能拼凑出个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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