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不说,妳赶快吃,菜都凉了。」
她洁净如白花的笑容像春日阳光,要不是时间不对,地点不对,他真想就这样扑过去。
受到蛊惑般的鼓励,全身血液开始集中在下腹,他眼中镀染了一层情欲,明目张胆的盯着她,想把她吞吃入腹。「妳不吃的话……换我吃妳……」他的眼神太赤裸,赤裸得让梁心愿想假装没看见都没办法,哪知道薄染了红霜的容颜在风静起看来更加可口了。
他越看越猖狂,直到梁心愿用小手掩住他爱意满满、几乎溢出眼眸的眼睛。
风静起拉下她的小手放在嘴唇上轻吻。
「拜托你这是公共场所。」
「不要紧啦,少年人谈恋爱我们也很爱看。」原来忙着掌厨的老板娘用她的台湾国语鼓励他们。
年轻真好,让人想起初恋啊……
想当然耳,饭没吃成,两人从小吃店落荒而逃,一直逃到人车汹涌的大马路上。
以后以后这间店绝对不能再来。
糗大了。
然后你看看我,我啾啾你,怀抱同样心思的男女又尴尬又是好笑。终于,真心的放声大笑。这一笑,泯了恩仇。
道过晚安,两人各自回到公寓。
他目送梁心愿走进屋里,门关起来,确定落了锁才回自己的公寓里。
好简陋的房子,除了一张弹簧床之外什么都没有。
他无所谓,因为他根本不打算在这里长住。
他的床就靠着梁心愿房间的那面墙,他翻身上床,双臂垫在脑后,同一层楼,不同的两道门,各自关上,就成了两个各不相干的世界了。
尽管他们彼此曾是夫妻,曾是最亲密的爱人,相濡以沬,但是现在的他们却因为一道薄薄的墙而有了隔阂。
他翻身咒骂,澎湃的热情无处可倾倒,风静起无端的恨那道墙。
「心愿,现在的妳在做什么?有没有一点点想我?我很想妳……」他告诉自己这是独眠的最后一晚,明天,明天走着瞧吧,他一定要尽快打破两人间的藩篱。一个人的床好孤单,他受够了!
梁心愿从进门就把包包放在玄关的柜子上,啪啪啪,连续把屋子里的灯全部打开,这是多年养成的习惯……应该说,是和风静起结婚的时候养成的。
人真是惯性的动物,一旦习惯了什么,就会一直延续下去。
人也是一样吧?
不管往后在人生的旅途上又遇见多少人,最心爱的,排在第一个顺位的,永远只有最初的那一个。
她忘了要换上室内鞋,脱下高跟鞋后掉魂似的到处晃来晃去,最后停在同样一面墙壁前,她怔怔的摸着简单粉刷水泥漆的墙壁,他就在墙的另一个面,只要几步路就能抵达他的怀抱……
她的心还有他,一直都是。
两年来,有多少男人向她示好,表示要追求,可是她就是没办法对别人敞开心房,再去爱人。如今风静起回来了,还说要留校察看,他是怎么想到的?他还是跟以前一样随便说个冷笑话就能逗她笑,随便讲个什么,她总是牢牢记在心底反复品尝。
她是不是很傻?
没有人知道她的心事,她也无从向谁诉说。
说她还爱着前夫,心里思思念念就他一个人,会被嘲笑吧,这是什么年代了?
她想得痴傻,忽然嘴角噙笑,那是抹苦笑。
「梁心愿,妳到底是哪里不对了?竟然对着一面墙发傻,今天什么事都没发生,妳只是下班后和一个男人去吃饭,就这样而已,不要把自己弄得失魂落魄,这样太丢脸了。」
拍拍脸颊,再也不看那面墙一眼,她摇摇头,决定要进浴室好好把全身泡在冷水里,她需要清醒。
泡了澡,整个人都舒坦了,窝在藤椅上有一搭没搭的擦着半湿的头发,胡乱按着遥控器,角落的立灯染上了寂寞的橙色。
这就是她一个人的生活。
每天都没有什么变化,每天都这样过去。夜色逐渐浓郁宁静,夜深人寂。一道敏捷的身影从左右互通的女儿墙攀越过来,轻巧的落在放着洗衣机的阳台,踩着柚木地板打开落地窗长驱直入了。
没有空调的房子有些闷,他一进来就看见唱着独角戏的电视,他认得这台电视,不只有电视,这公寓里有几样小巧的家具甚至摆饰都是他眼熟的。
她不住他留给她的大房子,却留下了他们一起去添购的东西……
她躺在藤椅上睡着了,这套藤椅原来是放在起居室的椅组,她一直很喜欢。
她白皙的腿蜷着,裸露着胳臂,身上穿着简单的旧T恤,棉短裤,睡着的脸带着温润的柔软,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见她睡得并不安稳,翻身的关系,怀里抱着的俄罗斯娃娃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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