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为什么问都不问?是不想知道,还是,他认为她生过孩子这件事,不是太重要?
倘若关御只是想谈一段露水姻缘,她过去有没有孩子、跟谁有过孩子,根本不具意义,她充其量只是他生命里的过客。
就算她生过孩子,又怎样?
他若想要走一辈子,才会想知道吧?
蓝子玮觉得自己像个神经病,在心里无聊地反复推理诘问,关御想不想知道?
如果不想,又为什么不想知道?
她居然不在乎说溜嘴的事,反倒在乎起,在关御心里她的位置是不是不够重要?关御看待她,是不是只想玩玩而已?
她到底在矛盾什么?关御要的若是露水姻缘,不是正合她的心意?为什么她竟然有点心痛!就因为关御不够认真、不想知道她跟谁、什么时候生了孩子?
蓝子玮啊蓝子玮,你是白痴、笨蛋,被满满的费洛蒙淹死所有脑细胞!她骂自己。
关御不想知道才好,他想要露水姻缘才好啊!她该想想小石头。
她瘫在餐椅上,脑袋里两极的想法在拔河,身体的疼痛加重折磨,这个早晨,好难过。
关御在往超市的路上,第一百次告诫自己,除非她主动开口,否则他什么都不问。
他不想带给她压力,更不想让她难过,她生了孩子,却不跟孩子、孩子的父亲一起生活,月子没坐好……种种迹象都指明,那绝不是愉快的过去。
他无法参与她过去的六年,现在的她,单身子,他该庆幸他有机会参与她的未来。
她有过孩子的事实,让他更加看清自己想要她的决心,也让他领悟到,自己是真的……爱上她,是真的有那么爱,爱到想跟她生孩子,帮她好好坐月子,让她生理期时不再头痛、肚子痛。
关御走在人行道上,想起她苍白的脸色,不禁加快脚步,进入超市,买了袋半斤装红豆、一包冰糖,匆忙结账,赶回小公寓。
端着红豆汤,蓝子玮盯着电脑荧幕,今天台北股市盘势温吞,无价无量,指数上下震荡不超过五十点,过午盘了,十一点多的交易市场,无聊到让她想打呵欠。
她手上现有持股不出三成,看今天的盘,既不是进场时机,也不好出场。
她喝一大口甜甜红豆汤,嘴里尝着甜,心却感觉涩。
二十二寸的液晶荧幕旁边,手机安静躺在桌面上,她汤碗里的红豆还有三分之一,她放下碗,拿起手机拨号。
电话响两声,立刻有人接答。
“弟啊,在忙吗?”蓝子玮问。
“我在家,下午才有门诊。你好点没?”
“多亏你的鸡婆,我一早就有红豆汤喝。”
“关主厨对你不错。”蓝子珩凉凉道。
“弟啊,我……我不小心说了。”
“说什么?”
“说……我月子没坐好,生理期才不舒服。”蓝子玮咬牙,她需要找人问意见,这世上唯一知晓她、了解她的亲人,就只有弟弟了。
蓝子珩叹气,他脑细胞不多的姐姐,把身上所有脑细胞都用在股市操作上了,碰到其他事情,她几乎没在用脑,因而常做出蠢事。
他啊,真是无语问苍天!每每遇上姐姐做蠢事的时候,他不免要感叹,天才总是好寂寞。
“然后呢?”良久,蓝子珩问。
“没什么然后,他说,如果月子没坐好,再生个孩子,把月子坐好,身体就能恢复。你觉得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已经想一个早上。
“除了这些,他有没有说别的?”
“没有,也没问其他问题,像是跟谁生孩子?孩子多大?什么都没问。”
“你只说月子没做好吗?”
“对。弟,你觉得……”
“他不问,大概觉得孩子是你跟别人生的,他不想知道。”蓝子珩分析。
“如果你很在乎一个女人,在乎到想跟她过一辈子,而你只知道她有过孩子,你不会想知道,她是跟谁有孩子?孩子多大?她是结婚有孩子?还是未婚生子?她会不会……”跟前任对象藕断丝连?
“说到底,你真正担心的是,他不够在乎你?”蓝子珩打断老姐没完没了的问题。
她没出声,既不否认也不承认。
等不到回答,蓝子珩又说:“姐,你非常爱关先生,对吧?”真惨,他从“喜欢”问到“爱”,再到现在的“非常爱”,才多久时间?大概没超过四十八小时。
他姐姐啊,爱关先生这么多年,爱得这么深,竟然可以不动声色。
蓝子玮依旧沉默,望着红豆汤,想起早上关御为她煮红豆,他站在炉子前,专注照顾锅子里的红豆汤,一匙匙加冰糖,小口小口尝甜味,煮好的红豆颗颗饱满完整,裹着甜汤汁,晶亮晶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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