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志成激动地将她从马路边拉回门口,不让她有机会招车。他紧握住她的手臂,口气急促地说:“可喜,我们去国外结婚,或者去公证都可以,只要我们先结婚,我妈就没有理由再反对什么了。”
乔可喜看着他,淡淡地扬起了一抹笑容。“不是的——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想要分手,并不是因为你的母亲。”
“不是因为我妈,那是为了什么?”
“因为……因为我……对不起,我发现自己没有真正的喜欢上你,我只是以为这是正常的交往,感情可以慢慢培养。可是……我错了……所以,当你妈妈反对我们的时候,我只有一种解脱的感觉……”
“你是错了!你是一时没有想清楚才会说这些话,明天你就会知道,我是很认真的在和你交往,我是真心的对你付出我的感情,我是真心地在计划我们的未来,我是百分之百的真心对你,我相信你也是一样的。”
乔可喜愣了愣,轻摇着头说:“对不起……我的心,我的心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给了一个我从小就暗恋的男生,我发现,我的心还一直放在他的身上——这么多年来,从来就没有离开过。”
“不!不要这么说。这样的感情太过虚幻,我才是真实的!我才是真正爱你的人!”何志成渐渐失控,声音也不自觉地高昂起来。
“志成,我懂得什么才是虚幻,什么才是真实。爱一个人的感觉是怎么样都无法伪装,更无法隐藏的。我尝试了很久,甚至利用你想把他忘记,对不起,我不能再这样对你,你的母亲是对的,我们真的不适合……”
何志成上前拉住可喜的手,作最后的挣扎与挽留。“不要,可喜,我会等你,等你改变想法,等你回头……”
可喜甩开了他的手,快步的跑到外围大道上。
“可喜!可喜!”何志成还是不放弃的在后面追赶,不断地呼唤她,想要留下她的脚步。
她招了招手,一辆计程车很快的停下,她回头,毫不后悔的看着何志成说:“再见了,志成——”乔可喜和何志成不欢而散,一回到家中,打开门就发现客厅的沙发上躺着杜辰锋,桌上横七竖八的空啤酒罐,还有杯盘狼藉的剩菜剩饭。
“真是的,他们几个臭男生又聚在一起喝酒了!老爸也不管一管,七早八早就去睡。大哥和乔可贺喝醉了各自回房间睡觉,却把杜大哥一个人丢在客厅里,四个没有人管的单身汉……”她一边喋喋不休,一边大略收拾起几盘剩下的饭菜,又拿出一张小毯子小心翼翼的盖在杜辰锋的身上。她斜着头细细的观察着他的睡相,熟悉的脸庞,怎么看都不厌倦。
忙了十几分钟收拾残局后,她怔怔地站在客厅,沉重的情绪此时又在心中翻涌,想起刚刚发生的事情,鼻子一酸,眼眶不自觉的红了起来,眼泪扑簌簌的流下。
她怕杜辰锋突然醒来,看见自己流泪委屈的样子,急忙用衣袖擦了擦眼泪,关掉了客厅的大灯,回到自己的房间。
一回房,她等不及要脱掉身上的洋装,熟识她的人都知道,她并不喜欢穿洋装、长裙。为了讨好何志成的父母,她刻意的将自己打扮成另一个陌生的女人,这一点,她想何志成并没有发现。
该死的杜大哥,都是他!害她一直没有办法接受任何人,就连何志成的真心,也都变成了负担。
她的心好痛。明明知道杜大哥不会为自己停留,心底却还希冀着他会回头看她一眼,哪怕只有一眼,她可以为他停下整个世界。哪怕只有短暂的时光,她也愿意抛掉一切束缚,只求能够和他单独相处。
好渺茫的梦,她又在幻想了。
她替自己感到悲哀,为什么总是放不开那纠缠她将近二十年的情感?
打开衣柜,她将衣服挂在衣架上,身上只剩一件长身的白色衬衣,她重重地坐在床边,两行泪水无声的流下,抬头看见书柜上的玻璃罐,里面有一千只纸鹤,每一只,都细细地存放着她的祈求。
但有什么用?杜大哥只是短暂的停留,他还是会再离开。他走后,她还是会像从前一样的无法爱别人。
摺这些纸鹤,写告白的信,珍藏他的一切,一点用都没有。
暗恋最磨人、最讨厌了!暗恋是一种最可怕的疾病,暗恋是一种无法自主的催眠术,除非丧失了记忆,否则永远都无法从催眠的梦境里醒来。
乔可喜猛擦掉脸上的泪,倏地起身,一手推倒那罐满是纸鹤的玻璃瓶。
“砰!”好大一声,一只只彩色的纸鹤飞散满了整个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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