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下眼睫,抹去最后一滴泪,她转身回房,收拾好自己的行李以后,来到客厅坐着,下颚抵在两膝之上,凝视着窗外的天空。
究竟坐了多久她没有印象,眼睛看着窗外似有泛白迹象的天空,耳朵却聆听着屋内的声音,她的理智要她等到早上再离开,她的心却抱持最后一丝希冀——
她每次写小说,男女主角发生冲突,几乎都是为了第三者,都是两人的感情出现裂痕,都是外力的阻隔,回到现实,她跟孙如鸿的吵架就显得小儿科,但往往这样的小事却足以毁了两人苦心经营的感情……可惜,他们的感情都还没经营起来,就已经摇摇欲坠了……
孙如鸿是她第一个很喜欢很喜欢的男人,他总是对她好,喜欢逗她笑,想到泡温泉那夜,他看着瓷杯露出的表情是那样的幸福,笑容也特别的温柔,害她醉心不已,很想继续讨他欢心……
假如他们不在一块了,往后他看见瓷杯的话,还会想到她吗?
抬头看墙上的钟,六点了……
门没有开。希望……碎了。她却没有哭,也许是已经做好心理准备,所以她并没有哭。
缓缓站起身,缓缓拿起地上的行李,缓缓移动僵硬的身子,她走到门边,回头环视几秒,对着空无一人的客厅轻轻说:「再见……」
然后,门合上了。红着一双眼睛回家,肯定会被严刑逼供,梁书妃回到租约还没到期的房子,放下行李,简单整理一番后,再次拎起行李离开。
做不到潇洒,也不想留在台北,趁着还有二十几天才要上班,她想到了晓玲在高雄的老家,联络上晓玲的妹妹后,她搭上自强号火车南下,车厢内没有几个人,她缩在椅子上,泪水又直直落下。
第一次失恋要哭上几天呢?
她不了解,只清楚自己很想哭,很想大声好好哭一场,她的心很痛的。
当许晓晴见到姊姊的好友红着一双眼时,吓了一跳。「书妃,妳怎么了?」
自从姊姊死后,她们两个女生走得很近,经常有联络,每到姊姊的祭日,梁书妃也会南下看她,让她父母相当感动,直说要收她做干女儿。
梁书妃揉揉眼睛,一脸镇静。「没事,最近比较晚睡。妳还好吗?」
她坐进许晓晴的车子,许晓晴立刻发动车子。火车站距离许家约二十分钟的车程。
「不错啊,工作顺利、感情顺利……妳呢?交男朋友了吗?」
男朋友……她从没交过,孙如鸿是她第一个喜欢的人,那样应该算是分手了吗?
应该算吧,和平分手。
「……分手了。」
车子缓缓右转,许晓晴看她一眼。「没关系,下一个会更好。」还骗她说晚睡,八成是为男朋友哭过了吧。「还在写小说?」
「是啊……忘了跟妳说,我过稿了。」
「真的?!」许晓晴脸上有一丝诧异。「真是不简单,总算被妳熬出头了,出书后记得送我一本。」
「会的,我还会送晓玲一本,当初是她一再鼓励我不要放弃,她还帮我取了「舒霏』这笔名,终于派上用场。」
许晓晴抿唇一笑。「恭喜妳。」
沉默几分钟后,梁书妃忽然想到纽澳良……
「我在台北看见他了。」
「他?!谁啊?」经过这么多年,许晓晴显然也忘了他是谁。
「就是纽澳良啊。」晓玲去世后,没在丧礼上看见纽澳良,她问过许家的人,他们都说尊重纽澳良的意思,但他们对这名字却绝口不再提起。
许晓晴一顿,梁书妃没看见她的表情,有些僵的继续说下去。
「我还认识纽澳良的朋友,他说纽澳良的女朋友已经去世了,他现在没跟任何人在一块,说得纽澳良好像是专情的男人……怎么可能呢?纽澳良明明就脚踏两条船,根本一点都不……」
「书妃。」许晓晴开口打断梁书妃的话。
「怎么了?」她的视线落在窗外怡然的景致上,漫不经心地问。
停下车,许晓晴说想喝杯咖啡,梁书妃不置可否,于是两人走进路旁的咖啡店。
等服务生送上两杯咖啡后,许晓晴的心情似乎随着咖啡香逐渐缓和,没有像刚下车时那样凝重。
梁书妃注意到她的变化。「晓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跟我说没关系。」
许晓晴几番欲言又止,最后终于鼓起勇气开口,「书妃,纽澳良他……根本就不是姊姊的男朋友。」
「晓晴,妳说什么啊?晓玲认识纽澳良,我经常听她说纽澳良人有多好,又对她有多好,你们不也是知道吗?」被许晓晴这句犹如炸弹的话一炸,她的心底起了惊涛骇浪,她不相信晓玲会欺骗自己,她们是最要好的朋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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