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百年……雷予辰的心一震,他抿起嘴,撇开头,视线刻意回避父亲的。
“你想到什么了吗?”雷康德敏锐的察觉异状。
“没有。”他很快回答,摆起一副冷面孔。他不需要父亲紧张兮兮的把事情弄得更复杂。他拿起圆铁盒,把玩着,“这样不是很好吗?我们赚到了个古董。”
雷康德瞪着他,“你别跟我装傻,你很清楚这件事情很古怪,诡异得不对劲。”
雷予辰同意,但是又如何?!他的嘴角扬起一个若有似无的弧度,所以说——安朝云真的没有骗他?只是怎么可能?!这真是太神奇了,他竟然真的捡到一个两百多岁前的“古人”,还与她相恋,甚至想相守一生。
“我不喜欢你脸上的表情。”这样的义无反顾,使雷康德忧心,“孩子,别忘了诅咒。”雷予辰神色一变。
“荒谬!”他啐了一口,“没有诅咒,只是意外。爸爸,这是我从听了诅咒的传言后你不停告诉我的,我也一直坚信这点,到现在仍是。”
“我知道以前说过些什么。”雷康德用力将手一挥,语气激动,“而天知道我有多后悔,或许我若相信真有诅咒,你弟弟就不会死了!”
“人的死亡是上天决定,”雷予辰坚定的说:“它安排了恩在那个时候死亡,不是任何人的错。”
“不是这样!那个女人真的会害死你!”
“爸爸!”亿不以为然的嗤之以鼻,“你也认识朝云,她一个弱女子,怎么害我?”
“无数个历史故事都告诉我们,最邪恶的坏蛋,往往就是美丽而且善变、脆弱的女人。”
“妈也美丽、善变及脆弱,所以她也是邪恶的坏蛋吗?”
“不要拿我爱的女人跟那个女人相比!”雷康德吼道,“安朝云的项链,那是多克家族的传家之宝,你妈妈在见第一眼就觉得熟悉,因为她曾经在历代的祖先画像中看过,我想你也应该看过,你给我仔细的想想。”
雷予辰的身躯一僵,这么一说他的确想起在巴黎郊外,多克家有栋在十五世纪建造的古堡,里头摆放了数百年来家族所珍藏的古董。
古堡里有座古老气派的回旋梯从一楼盘旋上二楼,墙上挂着无数历代祖先的画像,从小他和弟弟最爱被外曾祖父牵着在一幅幅古老的画像前,听着属于过去的遥远回忆。
他想起自己曾在几张画像中看过这条项链,这也解释了他初遇安朝云时,觉得项链眼熟,只不过这条项链在近代的几幅祖先画像中不再出现过。
他记得曾问过外曾祖父,但是当时外曾祖父含糊带过,似乎不想多谈,之后他也忘了追问。
“因为这盒香膏,所以你外曾祖父不得不告诉我们,原来——那条项链从十六世纪起,便一直属于多克家,直到十九世纪,中国鸦片战争前,多克家的祖先,把这条项链送给多年来一直与多克家贸易往来的友人,这家人正好姓安。”
雷予辰听到这里,心不由得往下沉,原本散乱的拼图在及中渐渐的清晰起来,朝云说过——安家是被友人陷害,友人在送往她家洋行的商船里夹带鸦片,她所拥有的项链和香膏就是害她家破人亡的友人所有——
“然后呢?”他皱眉问。
“然后安家却因为夹带鸦片想赚取黑心钱而被清朝赶尽杀绝,他们临死前心有不甘,认为自己被多克家出买,所以才对多克家下了诅咒。这些年来,多克家的不幸都缘至于此,包括你弟弟的死,都是他们害的。”
有生以来第一次,他感觉双腿虚弱得无法支撑自己的重量,他重重的坐在沙发上。他的祖先害死了安朝云的家人?!这怎么可能——
“送走她!”雷康德把儿子受到打击的神情看在眼里,语气坚定的道:“不然我会派人处理她。”
“我不准你动她!”雷予辰愤怒的抬起头。
“那你就送走她。”雷康德眼底写着坚持,“在我亲自动手前送走她!你母亲还不知道这件事,我不想让她伤心难过,听明白了吗?”
对安朝云的感情冲击着他的身体,令他悸动。
“不可能!”他摇头,“我不可能跟她分开。”
越和她相处,他越来越迷恋她、需要她,她是这个世上唯一相信他的疯狂的人,她全心全意爱她,不论他是兰泽集团的继承人,或是一无所有,无论他变得如何,她对他怕感情都不会有任何改变,如果他放开她,他才愚不可及。
“予辰,你在逼我——”
“你也在逼我。”雷予辰打断父亲的话,站起身,“我爱她!就算她会害死我,我也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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