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伟民抬头用很怪异的表情看看他,然后慢慢说:“你别等了,祈国豪不会打电话来的。”
“为什么?”方立帆皱眉。
周伟民将报纸递给他:“喏!你看看就明白了,人都死了怎么打电话给你呢?”
“死了?”方立帆叫道。
“不错!祈国豪已经自杀身亡了。”
整个祈宅原本就是缺少欢乐,现在更是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之中。
王妈哭了两天还止不住眼泪,而祈晓音心中的伤痛更不知如何形容。盼望了这么多年,和父亲的感情似乎就要有些许改善时,却又发生这种事。究竟是为什么?他为什么要死?
大家都说父亲是因为生意失败,负债过多才服药自尽,但祈晓音永远无法相信这是事实。在父亲身边这么多年,即使不像一般父女那样亲近,她却深深知道父亲是多么地努力于工作,再大的挫折都无法打倒他,他会为了钱财这种身外之物而自杀?
不,不会的,这一定是个意外。
虽然她想尽办法来说服自己父亲的死,绝不像外界所说的那样不愿面对现实,但她也无法不去想父亲最近一些反常的举动。难道……难道这一切早有迹象而她却疏忽了?
她抱起一只狗,哀伤地对牠说:“乐乐!爸爸最疼你了,他说只有你像有血统的纯种狗。其实你们也知道他不是有意要打你们、赶你们出去的,对不对?他只是……他只是心情不好啊!可是我们都没有体谅他,没有——没有试着去了解……”
她掉下眼泪,抱着狗儿失声痛哭。没有了,她再也没有亲人了。祈国豪丧礼结束的当天,祈晓音、王妈、方立帆、周伟民,以及张律师聚集在祈家客厅。
方立帆对自己为什么该在这里感到疑惑,他和祈家唯一相关的就是这栋房子,现在祈国豪死了,要买回房子恐怕又得再费一番工夫了。
周潭民是陪着方立帆来的,他对于祈国豪的律师坚持方立帆要参加遗嘱宣读感到奇怪,毕竟他们并无生意往来,甚至不算认识,莫非……是关于这栋房子?
张律师清清喉咙,开始说话了。
“各位!这份遗嘱是祈先生上个星期委托我帮他立的,由于很多企业家都有这样的习惯,当时我并没有多想些什么,没想到……”他看了看面无表情的祈晓音,叹气继续道:“现在我大概地跟各位说一下祈先生名下的财产总额……”
那一堆数字令方立帆觉得无聊透了;继承者真是可怜,他看看祈国豪的女儿,唉!等债主上门时,那些遗产又能够做什么?恐怕还不够还呢!
“……祈先生在遗嘱内说得很清楚,方立帆先生是他的遗产继承人。”
方立帆听见自己名字时真的楞住了。
“我?我是继承人?”
周伟民也张大嘴,不明白这是怎么同事。王妈的表情和周伟民类似,唯一没被这消息所影响的只有祈晓音。或许她心里是很震惊,但表情却始终没变。
“张律师!这一定是弄错了。”方立帆站起来,冷静地叙述一个事实:“我和祈先生并无任何关系,没有理由继承他的遗产,您确定祈先生在立遗嘱时,他的……他的精神状况良好吗?”
祈晓音闻言,很快抬头,冷冷地说:“方先生,家父精神状态一向非常正常,我相信家父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你何不坐下听张律师说完?”
方立帆看着她,这个年轻的小女孩,难道她知道她父亲将将破产的事?否则这么大一笔财产落入别人手中,她怎么会一点也不在意?他看着她良久,然后坐下。
张律师又接着说:“祈先生的遗嘱完全是合法的,而你,方先生,你可以考虑一下;如果你放弃了继承权,那么遗产改由祈晓音小姐继承,但祈晓音小姐不可以将房屋出售,就是现在这栋宅子。”
周律民看了方立帆一眼,发现他脸都绿了。这也难怪,祈国豪那家伙也太阴险了,如果方立帆不替他收烂摊子,岂不是一辈子都买不回房子?而若是真要扛,也实在……太不甘心了。
“……而如果方先生接受了,祈先生名下的财产就属于你,包括这栋房子,但有两个附带条件……”
“请等一下,张律师。”方立帆打断了他:“我老实说吧!祈先生的负债远超过他所有的遗产,这件事……他可曾透露?”
“没有。”张律师答。
“那……他在立遗嘱时总是强调这栋房子喽?”
“没错。我问过他为什么,但他并未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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