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祈晓音的未置一词,方立帆并没有觉得挫折,因为他可以经由她的眼神看出她已软化许多,深藏其中的怨恨也转变为一种矛盾。
他很满意。
坐上车,他问:“改天愿不愿意去给我父母上香?他们也是妳的父母啊!”
她想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方立帆微笑着发动车子,可以进行第二步了,他想。
车子平稳地向前滑出,祈晓音坐在前座,细细地重新将方立帆说的话回想了一次。
“罗姊!罗姊!”周伟民冲进董事长办公室,站在罗亚怡面前,喘着气说:“文文呢?妳有没有看见她?”
罗亚怡正忙着整理一些资料,头都没抬:“有啊!”
“她在哪里?”
“她出去了。”
“出去?”周伟民叫:“上班时间她会去哪里?而且她什么也没跟我说。”
“你不在嘛!怎么说?哎呀!都是你吵的,害我弄乱了。”
“那她有没有跟妳说什么?”他着急得很。
“没有。有什么好急的嘛?她跟方董一块儿出去的,说下午才会回来。”
“方立帆?”周伟民脸都绿了:“他带走我的人连说一声都没有?”
“你的人?”罗亚怡神情暧昧地看着他。
周伟民居然睑红了:“她——她是我的私人秘书,我没说错啊!”
罗亚怡感叹地摇头:“公司最有身价的两位帅主管都已‘名草有主’,唉!女同事们不晓得会不会集体辞职哦!”
“妳少无聊了,哪会有这种事?”周伟民又一副想不透的样子:“方立帆带文文去哪里?有事照理也该带着妳啊!”
“也许他发现了文文比我能干。”
周伟民露出“妳疯了”的表情,罗亚怡大笑:“你别烦我了,反正她跟董事长出去不会有事的。我要做事了,出去吧!”
周伟民于是纳闷地走出办公室。
奇怪!方立帆究竟在搞什么嘛!怎么会带文文一起去呢?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他还是想不透,每次看见对面的空桌,就放下公事发呆,每次大约为时五分钟。
柯文文正在方立帆家里和祈晓音愉快地聊着。
这是方立帆的第二个计划,让祈晓音认识一些可以谈心的同性朋友,而柯文文是最适当的一个开始。
柯文文答应方立帆,愿意将自己的经历告诉祈晓音。这对她来说并不容易,但方氏帮了她这么多,而她这个又笨又害羞的小女人并没有什么可以回报,因此她衷心希望可以帮助方立帆的小妻子,让她了解世界上有各种不幸的人,而她们两人还算是其中很幸运的了。
事实上,她们互相帮了对方,那种同病相怜的感觉令她们很自然地彼此安慰。
柯文文觉得她越来越能面对过去的一切,越来越能谈论她失去的孩子而不痛哭,只怀着一种深深的遗憾。
祈晓音了解了自己是太钻牛角尖了,她的遭遇不见得比柯文文苦,人家都走过来了,而她却只能沈溺在自怜中吗?
“妳父亲在天上一定听到妳母亲说的话了,他会保佑妳,连以前的分一起祝福妳的。他也在伤心自己以前没有好好疼妳,如果妳一直不开心,他在天上会更难过。”柯文文这么告诉她,而她觉得自己真的好多了。
有朋友的感觉真好,这两个原本寂寞的人都在心底拨出一块温暖的地方给对方。她们聊更多更多,聊家乡、聊狗狗、聊发型,还有聊衣服,柯文文聊周伟民对她的好,祈晓音也得意地诉说方立帆买给她的侦探小说。
爱情是伟大的。
而友情更是珍贵。
方立帆在门外听见她们的笑声,嘴角也不自觉地泛起微笑。他做对了,不管回公司会受到周伟民怎样的“责备”,终究一切都是值得的,不是吗?
何光达的脸色难得地阴沈,单独一个人时他可以不用费力去伪装。
可恶,他是小看了柯文文,她竟然没有离开方氏,而且天天和周伟民形影不离,难道她已经知道迫切需要资金的不是方氏,而是他?否则她怎么会丝毫不在意?
也许她只是不愿离开周伟民,反正方氏又不是周伟民的,与他们有何相干?如果真是如此,那一切都还有希望,只要柯文文没说什么,生意仍会成,毕竟他在商业界形象良好。
不管如何,柯文文都必须为欺骗他而付出代价,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这么玩弄他。现在他正为挽救他的事业而忙碌,等吧!等一切稳定了……柯文文,看妳如何向我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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