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可爱就给我一个吻,我不接受敷衍了事的谢礼。」指着唇,阴霾尽散,他笑得像不曾有过一丝异样。
薛宝儿脸一赧,横睇一眼,「你又来了,老以逗弄我为乐。」
他们认识不到半天,他起码已夺走她八个吻,而且是毫无预警,有如小偷般,她一个不经心就被偷走一吻,而他似乎乐此不疲。
这算闪电式交往吗?她不记得曾允诺他追求她,他们之间的开始也来得诡谲,像是踩在云雾里,非常不切实际和过于科幻。
她不禁要问一句--他真的喜欢她吗?
抚着脸,薛宝儿的眼中有着不易察觉的黯然,心里绘着美丽图样的泡泡一一破裂,现在的她还拥有被爱的资格吗?
「嘘!别摆出一张忧愁的脸,让我的吻治愈妳心底的创伤,抹去妳满脑子的胡思乱想。」她还需要时间适应他们的新关系。
「不,不要,别吻我……」一瞧他的唇欲落在坑坑疤疤的旧伤上,她心慌的急于推却。
「小美人,妳乖乖受我摧残吧!我最喜欢品尝小处女的滋味……」他故意装得很淫欲,直朝她逼近。
「先尝尝我的拳头再说--」
一道疾如狂沙的拳风忽地而至,袭向雷米尔俊美如天神的门面……卓尔不群的斯文男子戴着金框眼镜,外表看来尔雅温文,书卷气多过市侩的铜臭味,韬光养晦不见恃才傲物,完全看不出是工于心计的生意人。
但是强而有力的拳头不同于他给人的感觉,招招俐落目光凌厉,出手极快毫不留情,一看就知是练家子,身手不弱。
有过被绑架经验的薛圣哲不像一般世家子弟,十岁那年被自家的保母伙同情夫绑至空屋,并将他殴打成伤意图撕票毁迹,是小小年纪的他趁两人喝醉之际由气窗逃脱,未着鞋的负伤至附近人家求救,才得幸逃过一劫。
那时起他便下定决心要充实自己,举凡各类防身术和武术都十分用心学习,甚至还到美国接受严格的枪枝训练,以期有一天能以一己之力保护自己,保护家人。
他这一生最大的遗憾是救不了母亲,当她被熊熊大火吞噬时,他正参加商界一年一度的联欢晚会,与名模新欢耳鬓厮磨的打算共度春宵。
因此,他有很深的愧疚感,自责没实现曾许下的诺言,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找出纵火的凶手,所以对火灾中唯一的幸存者特别关心,几乎到了滴水不漏的地步,不允许她再一次出事。
「敢动我的妹妹,你是秃子摘月--妄想。」想摘薛家这颗明珠般的月亮还得过他这关。
长手一伸,眼神如炬的薛圣哲将来下及开口解释的妹妹拉至身后,以己身为屏障加以保护,不让她受一丝伤害。
「我不只动她,还吻了她,而且我的毛发茂密不是秃子,更摘定了她。」闪身一避的雷米尔不与他正面为敌,但口气猖狂得令人憎恨。
「找死!」
一出拳,落空。
微瞇的黑眸藏起心底的错愕,自认为拳脚功夫不错的薛圣哲连连出击,令人意外的他连对方的衣服都碰不到,好像对着空气玩单人游戏。
他停下动作观察眼前的男子,除了惊讶他出色的长相外,他还察觉出他异于常人的气质,隐隐流动一股黑暗的气息。
他到底是谁?他在心里自问着。
一个人的好与坏可以由眼睛看出,但是他却无从看出那双眸光流转的绿瞳藏着什么邪恶思想,只觉得此人不如外在所显示的简单。
「死,不是难题,就怕生不如死,你有过想找一个人却怎么也找不到的恐慌吗?好像心头被刨去一块肉,空荡荡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活着。」
那种感觉很空洞,孤寂的长虫如吐信的蛇紧紧缠绕,无法呼吸却死不了,四肢是麻木的,机械式的一步走过一步,什么也不留下。
那时他眼中的天空是黑色的,花不再有香味,世界只剩下黑白两色,再也看不到其他的色彩。
他看到自己的坟墓矗立在石堆中,而他的身体开始腐烂,白色的蛹蛆从他的嘴巴、胸口爬出,而他的魂魄只能茫然的转头望向黑色的天空。
「你……」喉头一紧,他的声调令薛圣哲感到悲伤。
为什么他会这么说呢?难道他曾遭遇比死还残酷的不幸?
「不过我并不想死,即使我的灵魂承受太多的磨难。」倏地,雷米尔的眼神变得狂肆。「我感谢你保护我的宝贝多年,但现在她是我的,你必须还给我。」
日复一日的追寻,他已经疲倦了,身体的累不及漫无目标的孤独旅程带来的倦意,他想停下来歇息一下,思考他究竟错过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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