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玩票性质的练,并非真正习武之人。”他讽刺一笑,发觉很多事,他之所以做,都是一时玩心,就连男女间的情感,他好象也是如此。他这颗玩心何时能变真心呢?谁能像凌冱所说的,让他想独占呢?他突然停下动作,凝望住镜中的康颂文……
康颂文也望着他,像是在等待他的话般,静幽幽地望着他。
两人的视线在镜中交缠好一会儿,路敦逵才笑说:“你的发质很好。”他将心思导回她发上,唇边始终扬着笑,恍若心中有什么趣事。
康颂文没讲话,她知道,他其实不想说什么的,他只是在为两人呆望而发窘的状态,找个最自然、从容的解闷之道罢了。
路敦逵专心地剪着她的黑发,而她则沉默地看着他神情认真的俊颜,两人均不再多言。偶尔,他会抬头看她,对镜中的她,淡淡地笑,仿佛在向她透露什么讯息,她读不出来,也同他一样,以淡笑响应他。
沉静的空间,只存剪刀的咋嚓声,随着时间的流转而萦绕,某种情愫亦隐隐地在两人心底发酵着……
“唔……”古典乐悠悠轻飘的办公室里,男性低沉的闷哼清晰可闻--
路敦逵一手抚胸,一手持笔批阅着桌上的公文。由于发炎出水,以至于已过一个月,他的伤口仍未完全愈合。
他并没有遵照凌冱的指示,在伤口发炎时,打电话找佟尔杰来看他的伤,只因他身旁的康颂文对疗伤之事,几乎是得心应手地媲美专业护理人员。受伤后的第七天夜里,也许是沐浴时伤口浸了水,使他在睡眠中饱受疼痛与高烧的折磨,一整夜,他恍恍惚惚、呓语连连,只知道有双酥软的小手,不断地以酒精擦拭他全身、更换他额上的毛巾,直至黎明,他烧退清醒,才知道彻夜守候他的是康颂文。
当时,他身上的绷带已重新换过,胸口的伤不再灼热悸痛,绷带的缠法很专业、利落,与七天来,他自己胡乱包扎的方式,有着天壤之别。清醒的那一刻,康颂文就坐在地毯上,双手握着他的一只大掌,平放在他睡的长沙发边缘,她的眼神定定地看着他,微微地对他笑,问他想不想喝水。就这么句简单的话,竟让他失魂了半晌,那一刻的温暖,触动了他内心的欲求,第一次,他知道自己想要的其实单纯--心灵的安适。
“总裁……”女秘书怯怯的声音传人,打断了他的思绪。
路敦逵拿起遥控器关掉音响。“进来吧!林小姐。”他尽量使嗓音听来自然,不想让人知道他身体微恙。
林秘书开门进来,垂首嗫嚅。“总裁……您的中餐……要订哪一家餐厅?”虽然总裁曾告诫她,说话时抬头挺胸,才符合高雅有礼的淑女形象,但,她仍是不太敢直视着总裁讲话。
“订餐厅?为什为?颂文呢?”几个礼拜前,康颂文对他说,她需要一份工作来支付她在他屋檐下的食宿费用。其实,他一点都不在意生活多一人的开销,只是颂文对这事十分过意不去,但,他却担心她在外工作会碰上危险,毕竟还没能弄清她到底是如何被带进俱乐部的,因此他难免担心她身边会有危机出现,是以为了让她对“白吃白住”的事释怀,也为了让自己安心,他便给了她一份工作来抵偿她的食宿费用,那便是当他的“管家”。从此以后,他的三餐不再外订,连生活琐事也被处理得妥切。
“呃……康小姐上街去,刚刚打了电话,说来不及为您准备中餐……”林秘书偷偷地瞄了他一眼,想象绅士十足的总裁是否生气。康小姐是一位身材高姚姣好、冷艳出众,留着典雅“赫本”的短发大美人。大概一个月前……就是总裁要她选购女性服饰与日用品的那天,这位康小姐便与总裁同住在顶楼,虽然总裁没说过康小姐的身份,但,公司里的人都猜测,康小姐是总裁众多情人里,最得宠的一个,所以被总裁召唤在身边。
上街去?路敦逵挑起眉。“颂文上街去?一个人吗?她又去买书了!”在一起生活了一个月,他发现她嗜“读”如命,就像是悔恨曾经失学般,她几乎手不释卷,不论什么书,都能看得痴迷、读得忘我,哪怕是本漫画,她也是看得津津有味。
“司机跟着去了……”林秘书讷讷地答,她怎敢忘记,总裁嘱咐,不能让康小姐单独出门的事呢?
“嗯!”路敦逵明白地颔首,看了看腕上的名表,离午休尚有半小时,但他已坐不住。“林小姐,中午不订餐,桌上的报告全批阅了,我上顶楼休息,有要事先请高特助处理!”拍了拍成堆的资料夹,不疾不徐地穿上西装外套,尊贵翩然地走出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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