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恐怕不行,我的行程已排到晚上十点,不过,小谷儿的生日礼物,就请你代我转交了!”
将手中的蓝绒薄盒收妥,路敦逵旋身至办公桌后,打开核木收纳柜,从中取出一只小提琴盒。“……意大利名匠制的,音色极佳!,很适合谷儿!”
凌冱接过琴盒,打开来审视。“你送我女儿这么贵重的礼物,是想将我这个父亲比下去吗?”这把琴少说要美金二十万,路敦逵可真是大手笔呀!
路敦逵淡淡一笑,颇具挑衅地说:“当初若我没签下离婚协议书,她今天会是我的女儿。”
凌冱眉一挑,敛去俊颜上的笑,有些冷硬地开口:“那也只是名义上,她身上流的是我的血!”
“别火!我可没那个意思跟你抢女儿,我知道,你让她们母女很幸福!”拿着蓝绒薄盒,路敦逵走至窗边,将音响里的CD换成凌冱女儿的独奏专辑。
听到宝贝女儿拉的琴音,凌冱瞬间褪去怒意,若有所思地抚着手中的琴。
路敦逵瞧他那副失神样,不禁轻笑出声。“怎么?想妻女呀!”那是怎样的感觉呢?他实在有些困惑,一个大男人思念妻女,他想体会,却无从而知。
凌冱有些不自在地瞥了眼路敦逵,将琴收入盒中。“我先代我女儿向你道谢。”
路敦逵潇洒地挥了挥手。“别跟我客气,我一向当她是女儿看待。”这次不是挑衅,而是他真诚的肺腑之言。
凌冱顿了顿,表情似在沉思,久久,他开口:“前阵子,琛儿在维也纳开了场发表会……”
“嗯!这我知道,是在我的‘普契尼厅’办的。”在欧洲,路敦逵是全欧室内乐协会的最大赞助者,他名下拥有多家音乐厅及歌剧院,很多颇具知名度的发表会都是在他的“地盘”上举行、公演。
“我们拜访了你的父母。”凌冱沉沉地说,口吻中隐含着某些讯息。
“是吗?”没有惊讶,路敦逵不甚在意地说。“他们肯定说了我什么吧!”离婚后,他重拾单身贵族的生活,与著名的歌剧名伶、音乐才女们都传过绯闻,身边情人从未断过,恋情一件接一件,生活多了点放浪,却少了真情。他待女人,一向温柔体贴,从未强求,彼此聚散皆是你情我愿。也因此,他十足十的绅士模样,便成了人人口中的“东方情人”。
没有情感压力,省了他不少麻烦,这种生活,他过得如鱼得水。只不过,他的双亲对于他这样游戏人间、玩世不恭的生活态度,已是忍无可忍,是以强制收回他的音乐厅、歌剧院,将他放逐到A省,让他远离欧洲社交圈,少些闲言闲语以图个清静。
“你父亲对于你能安分地做好总裁的角色,感到满意。倒是你母亲,她要我刺探你到底何时才要收心,准备成家。”凌冱优雅地移身至一旁的接待区,落座于双人沙发上,等待着他的回答。
路敦逵咕哝了一声,是含糊的德文。凌冱却听见那不雅的咒骂,有些意外地挑眉看着举止依旧风雅的他。
路敦逵朝他淡淡一笑。“没人规定绅士不能说脏话!”走向吧台,取出酒柜的名酒,倒了两杯。
“你有那么多红粉知己,难道没一个满意?”凌冱接过他左手的那杯,浅啜了口,让那温醇的酒液润进肺腑。
“我满意的那个,如今已是你妻子!”狭长的双眸凝视着赭褐的酒液,他语气深幽地说。
凌冱眉间骤见折纹,冲口而出。“你最好别以琛儿为你不成家的借口!这是不负责任的话!”
“不是借口!小琛是我惟一喜欢过的女人!”看了凌冱一眼,享受似地喝了口酒,不太激动地反驳。
“别说了!”醋意涌上心头,凌冱赫然提高音量。“喜欢并非爱,若你真的爱琛儿,当初就不会那么轻易地签下离婚协议书!”
路敦逵尊贵的俊颜闪过一丝迷惘,有些迟疑地开口。“我……是爱她,但她却爱你,我在意她的感受,不得不成全你们……”他一向不惹女人痛苦,女人该幸福快乐的。
凌冱轻笑打断他的话。“哼!多伟大的论调啊!成全我们?你还真是十足十的绅士呀!爱是绝对的独占,如果你真的爱琛儿,是不可能放弃,成全我们的!”爱是绝对的独占,这点是他与琛儿经历了多年的情爱磨难,才悟出的道理。
爱是绝对的独占?路敦逵唇边扬起迷人的弧形。
“你果然是有妻、有女、有爱的男人,出口尽是至情至性的名言!”成了家的男人当真不一样了,为什么呢?是心有所系吗?他纳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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