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子就到这里结束,我回房睡觉了,妳也早点睡。」他丢下这话,便头也不回地离去。
黎宇净怔怔地望着那颀长的背影,无法理解一向好脾气的花拓为何会突然不高兴。
花拓关上房门,心思纷乱地坐在床沿。
他到底是哪根筋不对劲?人家只是好心地要拨开他的头发,他干么反应那么激烈?
可是当那柔软微凉的指尖抚过他的皮肤时,他的心跳、脑子和正在弹琴的手指竟通通乱成一团,连小腹中都生出了一股令人羞愧的隐隐冲动。
「一定是太久没近女色,欲求不满……」他自我辩解。
但他无法解释为何当容貌和身材都更具女人味的赵欣怡对他猛送秋波时,除了一股男人的自满之外,他没有任何特殊的悸动。
事实上,他甚至无法在脑中描绘出赵欣怡的长相,只清晰地记得稍早进家门时所见到的那朵令人屏息的浅浅笑容。
「不要胡思乱想,花拓。」他低声提醒自己。「她不但太年轻,也没有一项符合你心目中理想对象的条件,你今晚是喝太多法国香槟了。」
对,一定是那贵死人的法国香槟作祟!他觉得这个解释最合理。
「何况黎爷爷把她送来给你照顾,为的是让她散心,可不是要她来跟你嘿咻──」他一脸愕然,差点被自己的话噎死。
嘿咻?!这不、不、不可能是他用的字眼!
他是忠厚、正直的花拓,不是那个满脑子淫荡的禽兽叶书生!
高大的身子惊惧万分地跳了起来,既然不能拿头撞墙,他只好选择冲个冷水澡,让快要错乱的脑袋清醒过来。
同时,他也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把她当妹妹看待,无论那双眼睛有多漂亮,无论她闻起来多诱人,她都不是他喜欢的那一型。接下来的两天在风平浪静中过去。
早上,花拓先去附近的公园遛狗,然后带着早餐同家。之后,他会带宇净到市区游荡,不是逛遍各式商店,就是到戏院看电影;接着他们会去不同的餐厅用餐。最后,在她就寝前,她会要求他用钢琴弹奏那段他自创的曲子。
黎宇净发现自己喜欢做这些普通、寻常的活动,只要是和他在一起。
但她也注意到一些奇怪的小地方。
首先,两人走在大街上时,他只是放慢速度配合她的步伐,而不再牵她的手。另外,他弹琴时,总坚持她坐在客厅另一角的沙发上,表示如此他才能专注。
花拓似乎在避免跟她有任何肢体上的接触。
她感觉既失落又难以释怀。
于是第三天早晨,她决定和花拓一道去遛狗。
两个人和一只狗走在公园的步道上,花拓一手拉着拴住爱犬的皮带,一手插在裤袋里,黎宇净只觉双掌空荡荡的,一如她的心。
「花拓……」她迟疑地开口。
「嗯?」他心不在焉地应了声,反射性地握紧手中的皮带,「船长」似乎发现了某种新奇的东西,显得有些过度兴奋。
「我是不是做了什么惹你生气的事?」
花拓愣在原地,突然被扯定在原处的「船长」吠着抗议,迫不及待地只想往前冲。
「没有啊!妳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因为……」她支吾起来,不知该如何表达心中的想法。「因为……因为你──」
「啊──『船长』!」手心的拉力倏地消失,原就不太安分的独眼狗,不知怎地挣脱了他的掌握,迈开四腿往斜前方飞奔。
「我去带牠回来!」花拓扔下话,大步跑向爱犬。
他在草坪边的一张长椅背后找到「船长」,牠正和一只玛尔济斯玩得不亦乐乎。
「好家伙!原来把美眉来了。」花拓没好气地瞪着见色忘主的狗狗。
「『皮皮』是公的。」长椅上一各扎着马尾的年轻女子放下手中的书本,转过头来,约莫二十七、八岁。花拓这时才留意到玛尔济斯的主人就坐在一旁,对自己的口无遮拦不禁露出尴尬的一笑。
一抹近乎惊艳的闪光在女子眼中飞掠而过。眼前的男人简直帅得罪恶。
定了定神,她指着独眼狗柔声问道:「你的狗是怎么受伤的?」
花拓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我捡到牠的时候,牠就只剩一只眼睛了。」
「牠原来是流浪狗?」
「是啊,严格说起来也不是我『捡』牠,应该算是牠挑上我的。有天我出门跑步,回到家时才发现牠一路跟着,所以我就把牠留下来了。」花拓生性友善,既然对方表示了好奇,他也就自然而然地供出爱犬的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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