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爱上你(7)

2025-03-02 评论


“不知道!”她猛然拉开房门,含怨的眼似在控诉。

“小谨……”

“妈,我感受不到。自从你和爸离婚后,我再也感受不到你的爱了。爸爸选了大姐和小弟,妈挑了我,原以为,剩下我一个人在你身边,你会多注意我一点,多关心我一点点,可是……工作永远摆第一的你,根本把我当机器人养,你以为只要有钱,就能把我养大吗?我也是有思想、有感觉的啊……”

字字句句控诉着母亲的忽视,却也掀开母亲离婚的痛,蓦然惊觉此点的若谨再也说不下去,她轰然关上门,颓然倒地。

心,像浇过一桶又一桶的冰水,寒冷得使她丧失思考能力。若谨木然空洞的眼无神的在房间游移,直到,飘至天花板上的两抹艳色攫住了她的目光。

“我怎么这么坏,对妈妈说出那些话!”

将詹舜中送她的造型气球从天花板拉下捧入怀里,若谨懊悔自己冲动脱口而出的冷血冷语伤了母亲。妈妈的脸色好苍白好苍白,她一定伤心透了。

为什么她不能当个体贴的女儿?

捧着造型气球,詹舜中善意的笑脸浮上心海。他……对一个失魂走在街头的陌生人都能施以援手了,为什么她如此冷血?对自己的至亲——相依为伴的母亲说出那种话……

自尊心与忏悔在脑海交战,多年的委屈与孝道在胸口挣扎——久久,若谨拭去颊上的泪,打开房门,决定向母亲道歉。天空卷起千堆雪,一朵又一朵的云层层叠叠揽住日光,爽凉了中台湾的气温。

一辆计程车停在台中港的一家五星级饭店,詹舜中顶着五分头下了车,皮肤仍是黑亮健康的颜色,眉宇之间褪去了些些斯文,明显添上刚毅。他微微一笑,为即将能见到的人兴奋着。

一年了。他们已有一年未见,不知她是否还记得他。

去年四月,他和若谨相识于燠热的高雄,其间,为了帮她送狄克老师的开课资料,以及护送问音与她上台中念书,他们曾见过两次面。

之后,他就入伍从军,两人隔着中央山脉,她在山这头过她的大学新鲜人生活,他在山的另一头报效国家。然而,国防部放的假期总那么刚好选在若谨考试或参加活动的时间,不然,便是放他不长不短的一天假,让他没有机会与她见上一次面。

好不容易,军队长官良心发现放了他三天荣誉假;好不容易,若谨这学期刚开学,尚未有考试或社团活动要忙,狄克老师又碰巧下台中负责一场豪门婚宴的场地,将他的得意门生若谨唤来帮忙。他得了消息之后,一放假便从遥远的台东搭车直奔举办婚宴的饭店,希望能偿见人的夙愿。

奇怪吗?对一个小自己四岁的“妹妹”,他竟有迫不及待想见的欲望!

自小及长,他总是好管闲事,喜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性格中流着的是风的血液。因此,通常在拔完刀义助过人后,便“莎哟哪啦”与人互道再见,不会鸡婆到为独方挂心之后如何如何,因为他不是佛祖或菩萨,没伟大到要普渡众生。

纪若谨是个例外。

一年前,在五福路“捡”了她之后,那忽嗔忽喜的俏颜,总在夜深人静时翻搅他的心,尤其令他牵挂的,是那一晚送她回家,她临别之际的颦眉忧容,那悲凄的表情,令他揪心挂意至今。虽然,之后两次的碰面,若谨已恢复少女天真无邪的笑颜,但她那一晚彷徨苦涩的愁容,仍像拍岸的海涛时时袭击他。

想见她,可能是因为想确定她安好无忧吧。

可能,看在她是问音的同班好友分上,他才会破了例,附上拔刀相助的“售后服务”,关心她是否生活得如意。

光明正大的理由解释了急欲与若谨见面的心态,年轻气盛的詹舜中不问心底深处,是否对若谨有未发掘的企图,他只知道——他想见她。

“嗨!狄克老师。”

进了饭店,他先向老师报到。

“舜中——”

“够意思吧,一放假便往老师这儿跑。”他边说边张望,寻找若谨的踪影。

“你的够意思,恐怕不仅止于老师我吧?”狄克老师温温的说。

“呃……”

真可怕,什么事都瞒不过老师。他不好意思的想解释,此时,杉亚见他出现,放下手中的气球,走过来打断他的话:“来帮忙?可惜你的手艺仍停留在一年半前的水平,只能做些绑球口和灌氦气的小事。”

“是啊,总要留点饭给你吃嘛!”他不在意的和他抬杠。杉亚是标准的刀子口豆腐心,他嘴巴讲得越难听表示他越喜欢这个人。“怎么,许久不见,又创作了几款造型气球?说来听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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