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蘼香(上)(39)

2025-03-02 评论


她听见他抽了口气,下一瞬,他抓住了她宽衣的手,深深看着她,恨恨看着她。

她真要侍寝?

他这么疼、这般怜、这般爱,她却弃若敝屣?

愤怒的,他贴上她冰冷颤抖的唇,狠狠蹂躏。

太恼、太恨、太爱,万般压着的情、的伤、的痛,再无法控制,如潮水倾泄、溃决,滔滔上涌。

她该觉得羞辱,该觉得困窘,却满心皆是对他的情,对他的疼。

是她将他逼至这般地步,她知道他有多痛,晓得他有多伤。

她任他扯掉了衣裳,让他羞辱,发泄。

那么多年来、那么多年来,将情藏得如此深,压得这么痛……

伤他如此,她活该遭他报复,只要能斩了他的情,断了他的念,她什么都愿意做。

欠得太多,不能再欠,他的深情,她不能还,只能贬低自己,让他彻底死了这条心,断了这个念。

若狠狠伤她,就能让他斩情断念,那她甘愿受。

他将她拦腰抱上了床,宽了衣,解了带,褪去两人的鞋与袜。

他俯身,热烫的身子,贴上了冰凉如玉的肌肤,她迎着他粗暴的唇舌,受着他愤恨的抓握,即便痛,也不喊疼。

月光下,铁子正痛心的凝望着她因疼咬着的唇。

她微拧眉宇,容颜带泪,教人心疼。

该要恨她的,该是恨她的,临到头,却仍不舍,纵然怒极,恨极,仍怕她疼、怕她痛,仍是怜,都是爱。

他不信,不想信,她真对他无情。

多年相处,他知她,面冷心不冷,再没人比他更清楚。

但为何,宁为奴,不愿当他的妻?既要逼他另娶,为何掉泪?为何眼里仍有情爱?

要藏心,就再藏好一点啊!藏深一点!再深一点!让他只能恨就好——可这女人,学艺不精。

不觉中,放缓了粗鲁的动作,放轻了粗暴的对待。

抚着她的脸,轻轻。

不要……荼蘼慌谎的心想,心痛的想。

别这么温柔……他该要恨她的啊……不自禁,惶惶抬眼,月光将他的脸庞,镶了银,他低垂的红眼,泪光隐现,仍有恨,爱更甚。

只一瞬,她瞧不清,不知是幻是真。

然后她尝到了他颊上的热泪如雨,才知原来都是真。

喜怒哀乐、苦痛酸楚,尽上心,更疼。

都已如此,为何仍不死心?为何还不死心?

为她,值得吗?值得吗?

至此,不能再想,不敢再想。

他的气息,入了口,暖进血脉心肺。

不觉间,环住了他的肩颈,怯怯心疼,舐去他脸上的泪痕。

可不可以,只求这一夜?

能不能让她,只贪这一宿?

不能当妻、不能为妾,贪得一点缠绵,也好;即便是恨她的,也好;当她作践自己,也好。

他吮吻她的红唇,如火舌般舔舐她如丝绸般滑嫩的玉肌,强壮的身躯贴着她,燃烧着她,强要她给予回应,只注意他,只在意他,只为他。

吟哦、娇喘、嘤咛。

皓腕,如丝萝蔓草,紧紧攀着他的肩颈,将他拉得更近,贴得更紧。

就这一回,让他可以是她的。

他的爱怜,他的温柔,他的愤怒,他的深情,都在其中,深深撼动着她。

荼蘼含泪,喉哽心紧,只能用唇舌,用双手,用身体,在深夜里,无语还以万般柔情。

夜深,寂寂。

香,幽幽,飘荡,裹着身体。

人无语,缠绵,温存,直到天明……夏夜极短。

朝露晶莹,晨光迤逦。

肌肤相亲,是如此温暖,教人不舍贪恋,难以自拔。

她吐气如兰,倦累的缩在他怀里,熟睡着,却仍娇美的,让人怜爱。

明明外表如此柔弱,心却又坚强似金银。

当年,选了她,他至今,不知是幸或不幸。

若换一个,是否他的心,依然可以冷硬?只计算金银、只衡量利益?是否就不会这般生生的,任她蹂躏?

经商十数年,他虽非老谋深算,但也颇有定性,谁知却栽在她手里。

昨夜,他来此,不为求欢,只因气恼未平,却已担忧她握拳握得伤了自己,却未料,遭她一激,竟就此失了控,教他既恼又恨。

恼她,如此心狠;恨自己,这般容易,被激出了脾气。

他明知,这女人口是心非,但听她亲口说出那些话,却仍是伤得他鲜血淋漓。

他本是想她,心甘情愿的。

轻轻的,以指滑过她光洁的臂膀,再悄悄抚过她微拧的眉宇,描过她粉嫩的红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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