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地放弃在梦中与周公棋盘厮杀的乐趣,唐家祥呻吟地说:「妈,妳就再让我瞇个三分钟会怎样?」
「会怎样?」高八度的尖声,登时反击。「你是想在开学第一周就天天迟到是吧?昨天开学典礼你迟到,今天你又要故技重施来这招啊?我可不想让学校老师打电话过来,怀疑我这个做母亲的没办法让自己的小孩准时起床!你少陷害我这个可怜的老母亲了,快点给我下床!」
不愧是带大三个男孩的母亲,论气势、论音量都非同小可。到今天唐家祥都不明白,身材娇小的母亲大人是怎么练出这种肺活量,让家中的男性成员个个都屈服于她尖锐嗓门底下的?
「我起来了,我醒了啦!」
「那还懒洋洋地坐在那边干什么?去刷牙、洗脸,换好制服后下楼来吃早饭。」临走前,唐母还不忘凶巴巴的一瞪,警告道:「你要是再拖拖拉拉,睡回头觉的话,等会儿我就让你二哥上来叫你!」
很想回一句「我要是坚持不起床,阎王老头都治不了我」,不过家祥还是决定做个聪明人。唐家有个不成文的铁规、不可打破的律法:谁要是忤逆了这屋檐底下掌控厨房大权的独裁者,将被打入第十八层的饥饿地狱,受尽饥肠辘辘、腹虫齐鸣之苦。
搔搔脑袋,抠抠肚皮,扭扭筋骨,磨蹭了两分多钟,他才甘愿离开床铺,走出房间到转角处的共用盥洗室。很不幸地,那儿有位捷足先登的使用者──唐家三兄弟排行老二的家吉,正拿着刮胡刀剃除下颚一夜间冒出头的黑渣。
「呵,看样子今天是老妈获得胜利,你终于准时起床啦?」
将二哥从他独占的洗脸台前挤开,家祥捉起牙刷、牙膏,边和兄长格斗边努力在自己瓷白的牙齿上刷掉累积一整夜的牙菌斑。「偶素给老妈面子。」低头吐出白色泡沫后又说:「你昨晚上不是没回来?今天早上怎么会在家里?」
「笨啊,要是不换掉昨天的衣服,学校里的人不就会知道我去夜游了吗?连这点常识都不懂,所以才说你根本就还是个小鬼,光长身高不长脑袋。」唐家吉摸摸干净的下巴,满意地「揽镜欣赏」中。
「哈!一个在小学教体育的家伙,有资格这么说我吗?」咧咧嘴,堵回去。
「我都还没跟你算帐呢!昨天我到学校后,我们教务主任马上过来跟我沟通礼拜天那场相亲,质问我到底是做了什么,让对方兴趣缺缺。我明明告诉过你,要做得漂亮点,让对方自动打退堂鼓,但不要怪罪到我头上的!所以,赌债一笔勾消的事不算数了,你还是欠我三千。」家吉贼兮兮地笑道。
「哪有这种事的!」
操!他老命都豁出去了,就为了演一个超级「俗辣」、「烂咖」、「倒尽女人胃口的二百五」,亏他装得那么像,总算骗倒那个脾气超好的可怜女人。结果到头来,全是白工啊?家祥不服气地随手拿起毛巾胡乱擦把脸,追着二哥到饭厅。
「喂,唐家吉你还是个人的话,就不可以乱反悔!你知道那天我有多辛苦吗?你以为能让那个女人放弃是件容易的事啊?当初我们都说好的,现在你却鸡蛋里挑骨头,舍不得那三千块,故意找我碴,太卑鄙了吧!」
唐家吉拉开椅子,坐进老位子。「我并不认为这有什么卑鄙的,是你没把事情办好先,怎能怪我破坏约定呢?就像我付钱要你买青葱回来,你却拿大蒜来交差了事一样,我当然可以不认帐喽!」
「大哥,你评评理!二哥耍诈!那天他说我帮他去相亲就能抵债的,我都做了,现在他却翻脸不认人了!」眼看这厢争理无效,家祥立即寻求外力的协助。
早早就坐在餐桌旁边用餐的斯文眼镜男──唐氏长子家真淡淡地扬扬眉。「你是在寻求法律方面的见解吗?你要委托我居间协商此项契约纠纷吗?如果是这样的话,请先支付我钟点费,我就会提出我的专业意见。」
家祥一咂舌。「算了,我穷得都快被鬼捉去凑数了,请不起你这位大律师。」
「大哥,那我委托你好了!」唐家吉逮到机会说。「要是我能拿到三千块,我们就三七分帐。」
「……五五分帐。」
「你还真够抠的,连这种黑心钱也要赚?好吧,五五分就五五分,总比一毛都没有划算!」
X的!身为么子就是这么倒楣,永远被两名兄长踩在脚底下,耍着玩。家祥眼看他们两人搞起联合阵线,心知自己一个人势单力薄,根本没戏唱,因此自暴自弃地说:「好啦、好啦,不然我自己折衷,给你一千五总行了吧?臭老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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