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秉君没有等到榴红出声回应,他叹气说:“好吧,如果你的脾气还没发完,我稍后再打。”
石榴红“叭”一声,挂断了电话。她突然想要睡一场好觉……
就在这时候,电话再度鸣响。
是梁秉君,他请求:“你到底想怎么样?怎么样你才会满意?怎么样你才会理我?你告诉我好不好。”
“梁秉君,我很累了,需要的是睡眠,不是你的废话。”石榴红塌着口气,又懒又无力。
“榴红,”他的口吻变得不耐烦。“你非要拒人于千里吗?有事能不能见面再说?”
石榴红怪叫:“见面?你的脸长满头发了吗?不然你拿什么脸来见我?”
他的不耐烦再度让石榴红心脏隐隐作痛起来,她深深吸着气,胸口起伏着。
“你怎么回事?一件小事非得搞得世界大乱,不然你就不肯善罢甘休是不是?就算我一时说错话,你连一点余地也不留,如果你是我,你该怎么办?”
她吼着:“我不会是你!我怎么会是你?如果我是你,我不如去死算了!死了以后到阎王面前排队等投胎,要说有什么遗憾也只能指望下辈子,哪还敢痴心妄想?”
石榴红的尖牙利齿将他推远,她不是真心想说这个,她不是真心诅咒他死,可是充塞在胸臆的那一把无名火,却将她烧成不说不行的地步。
“你希望我死是不是?我死了你就高兴了?”
石榴红跳了起来:“梁秉君,你死你的,你不必要死要活都扯上我!我老实说,你没有那么大的福分,也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你听清楚了吗?”
静了几秒,他屏息地说:“你什么意思?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真的要为这些话所引起的后果负责吗?”
石榴红干涩地回:“……你以为我不敢?”
“榴红,你不要这样子……”梁秉君开始恳求:“那天把你气走,我知道自己闯祸了,我想再见你一面,可你不想理我,你躲我,我在你家附近等你,也到你爱去的场所想碰见你,但你都没有出现。
“我能够用什么方法挽留你?你的心在想什么?怎样才能使你满意?我不是一个完人,也没有你那么纤细敏锐,如果你真的不愿意给我一个机会,除了无奈,我一点办法也没有。但这不是结果,是不是?我们之间还有许许多多的话要说,还有许许多多的事没有完成,你难道不再记得我们的约定了,你要改变初衷吗?”
“你很厉害,”石榴红说:“你知道在感情上我很软弱,不是吗?可是你不知道,你说了许多的我们、我们,事实上,你说的根本不是我们,而是我,是我一个人而已。什么还没说的话,还没有完成的事……都是我一个人心里的奢望。你什么都拥有了,只有我傻傻在守着什么约定等待!
“我不在乎等待也不怕等待,因为一开始我就有自觉,如果想和你相爱,等待将会是我的宿命。是呀,我可以等待,但求你绝对尊重我们的爱。”
石榴红悲哀低切地说:
“责怪与轻视,讥笑与辱骂,侮蔑与不屑,这个世界无论怎么展现它邪恶的一面来打击我们的爱,对我也构不成任何伤害。只有你才是那个关键,只有你才是我心属意的,只有你才是全部的原因和答案。然而,我却发现我不能不问你,你珍惜过我在你心目中的地位吗?你明白我把生命的能量都寄托在你一个人身上吗?”
她苍凉一笑。
“谁要求你是一个完人?谁要求你不能犯一点错?我甚至没有请你刻意表达你的爱,为什么?因为言语及形式在爱情面前不过是美丽的装潢,它们永远取代不了爱情,也永远无法真正碰触爱情的本质。我可以不要这些,我只是信赖你,我只是用我的心在感觉你的心。
“当我矛盾的时候,我闹过你;当我难受的时候,我让你跟着受罪;但是我不曾在一个念头里失去对你的敬重……你回答我,敬重是什么?它代表什么意思?”
“我也敬重你啊!”梁秉君说。
石榴红气愤地喊:“不要说你敬重我,如果你真懂得什么叫敬重!别忘了,你曾经向你老婆怎么介绍我的,‘酒店小姐’,是吧?”
她特别在那四个字上加重语气。
“哼!”石榴红哼笑着说:“虽然我从没有自认为比酒店小姐高尚到哪里去,因为我不幸爱上了你!你知道的嘛,爱上一个有妇之夫,世俗人会用什么眼光看待我。没错,我就是不要脸的狐狸精,我就是抢人丈夫的娼妇,我就是破坏人家家庭的臭婊子,我是呀,我本来就是!套个成语来说,你是奸夫,我是淫妇;或者再换个俚语来形容,我们是一对狗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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