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聊了,我知道你很忙,再问一次,晚上可以吗?”她的语气里有很浓的期望。
“可以什么?”
侑亭无奈,他从头到尾都没把她的话听进去,“可以回家里吃饭吗?妈妈很想你。”
“下次吧,今天忙。”
“要等到大忙人的下次很难。”她嘟囔抱怨。
“没那么严重。”厉平笑笑,打算挂掉电话。
“再问最后一句话,好不?”她语气迟疑。
“问吧。”
“你……已经忘记姐姐了吗?”
顿时,气氛凝结,他不语,她也不说话,经过三、四分钟吧,侑亭从电话那头传来一声低抑叹息。
“我很抱歉。”他只能给这一句。
“不要说抱歉,我也还没打算放弃你。”
就这样,两人同时沉默,很久,久到他以为侑亭要挂电话的时候,她开口。
“坚持真的不是好事,对不?”
厉平浅浅扯着嘴角,不回话。
说完这句,侑亭收线,他缓缓舒口气。
侑亭长大了,她变得成熟懂事,也许是静雰阿姨的中风逼她长大,她不再是当年的小公主,慢慢懂得承担。
可惜,在迷恋他这方面,她始终没改变,爱他,她不愿更弦易辙。
厉平摇头,试着把侑亭抛诸脑后,脱去白袍,看着腕表,他拿着自己用特权影印下来的病患基本资料,离开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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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眼,他就喜欢上这个房子。
房子不算大,但给人的感觉很温暖,不知道是不是木造屋的关系,暖暖的褐黄色让人平静。
他提着一篮水果,原则上,小录已经恢复健康,算不得病人,所以送水果和营养补充品都不对,但他记得小记和小录很爱吃梨,上次筱优削的速度来不及两个人争食,在病床上吵起来,他看了好笑,要去拿刀子来帮忙削。
筱优瞄他一眼说:“你大概只能拿手术刀吧。”
她说对了,他不会做家事,爸爸也是,从前,两个大男人靠着一个管家太太养活,每次管家太太要求什么,他们都不敢说NO,就怕她一个不爽搞罢工,两个男人会饿昏在家中。
静雰阿姨常抱怨他们把管家太太宠坏,还说他们请的是管家不是妈祖,不能老是这样供着。
这不是第一次了,筱优经常这样一语中的,让他反应不及。
要不是知道她的职业是画家,有着惊人的观察力,肯定会以为她和自己是相识多年的老朋友。
比方,她会说:“不要扭扣子,扣子快掉光了。”
没错,他有个坏习惯,两手没拿手术刀时,常会无聊到去扭袖口的扣子。
比方,他只是压压胃部,她就念他,“你是医生,连小小的胃病都治不好?”
她怎知道他有轻微胃病?连共同工作多年的同事都不知道。
再比方点餐时,她连想都不想,就先开口,“别点炸的,回锅油没那么好吃。”
他不懂,她从哪里观察出他的饮食偏好?就这样,东一点,西一点,他为她的观察力深感佩服。
屋子后院传来歌声,不必怀疑,那是爱唱歌的小记,她无时不刻在唱歌,最厉害的是,她唱的歌都是自己瞎编的,哼哼唱唱,纯粹自爽。
她的歌声不坏,唯一嫌她的人是小录,但小录也常私下哼着小记的歌。
“小记。”他扬声叫喊。
歌声骤然停下,他再喊一声。“小记。”
不多久,他听见拖鞋在鹅卵石小径上制造出来的啪答声,跟着一个红色的身影闯入他的视线里,红色的长版T恤,短短的牛仔小短裤外,露出粉嫩细白的长腿,青春洋溢。
“帅哥哥,你来了。”她手里提着浇花水壶,袖子上沾了些湿,看见厉平,她连忙放下水壶,打开大门。
“小记真有礼貌,送你一个礼物。”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棒棒糖给她。
“帅哥哥好好哦,小记最喜欢帅哥哥。”
厉平柔声笑开,随身携带棒棒糖是他在很多年前养成的习惯,他曾经用一支棒棒糖勾引了一个女孩的心事,从此之后,为了她,他经常在身上带糖,他发觉糖果有着神奇的魔法,能让女孩的阴天开出大太阳。
“姐姐和小录不在家?”
“姐姐和小录去上学了。”她把手表拉到他面前,“今天月考,这根小弟弟针走到一,姐姐和小录就会回来。要注意哦,是小弟弟针,不是大姐姐针哦,大姐姐针常常走着走着就走到一,不算数的。”
“我懂。”他差点儿忘记筱优和小录要上课。幸好碰到学校月考,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再过……十几分钟他们就到家。“小记在浇花吗?中午浇花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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